“裴大人!”马匹狂奔而起,裴兰烬听见身前的姑娘飒飒喊道:“你不跟我走,我只能绑你走啦,坐稳,我们去抢宝贝啦!”
裴兰烬在马上被迫抱紧了她的腰,只来得及与身后的小厮喊道:“你们去三元城,接灼华郡主!”
分明是被强行带走,但不知道为何,裴兰烬却觉得他的心有片刻的松弛,甚至还有一丝愉悦。
他的手落到邢燕寻的腰上,其下蓬勃生机,劲瘦却又充满力量,不似那江南的月光,柔弱温软。
裴兰烬骤然惊醒。
他难堪地压下了这一点不该有的妄想,如水月观音的面上也绷的更冷。
他看向三元城的方向,想,他是为了西疆才与邢燕寻如此接触的,落枝如那天边落月般心善悲悯,一定能理解他的苦处。
待到他拿了荒里甜的种子,回来后,便不会与邢燕寻再多讲话了。
灼华,等我回来。
——
野欲在无人所知的角落疯长,马蹄踏过滚滚黄沙,人影渐渐远去,奔向城外,明日高悬长空,俯瞰这亘古不变的西疆。
没到结局,谁都不知道,当下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这万里边疆如谱,以刀锋为笔人血作线,七欲为墨六欲作弦,奏出蜿蜒长歌一曲,随北风吹遍西疆,道尽世间沧桑,儿女情长。
作者有话说:
下本开:《女百户》《鸢娘》
第2章 血腥的游戏
一个吻换一只手
是夜。
星空之下,沾血的南蛮弯刀扔掷在地上,战马被栓在刀柄上,篝火上烤着馕饼与扒了皮的猎物,沈落枝待在简陋的毡毛帐篷里,缩着身子不敢出声。
今日在三元城外,她被俘虏了。
那个讨厌的蛮族人要她过去。
她的侍卫要死战,那蛮族人便玩味的看着她,露出了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愉悦笑容。
他抬起了手——在其身后的蛮族战士射出了一箭,射死了一个流民,马蹄嘶鸣间,人身落地。
利箭贯穿血肉,人如草芥,微不足道。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沈落枝心口骤紧,脸色苍白的看着他,他说:“听话,你们都能活。”
疯子!
不听话,他就把这些人一个一个都射死,射到只剩下沈落枝一个人为止。
他能熬最傲的鹰,也能驯最烈的马,自然也有的是办法,让骄傲的郡主低头,他不用刀,就能把她削的鲜血淋漓。
沈落枝身处险境,手心冰冷,脑子却转的飞快。
她的侍卫尚有一战之力,挣脱出去也能保全一条命,但那些流民呢?她的侍女呢?且,这里是西疆,他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而她的人死一个少一个。
她的人不能再死了。
被人杀到只剩最后一个,吃尽苦头被迫投降,和先投降,保存大部分实力,聪明人都知道该选哪个。
摆在沈落枝面前的其实从始至终都只有一条路——屈辱的投降,苟且偷生。
所以,沈落枝命令所有侍卫不准动,一个人控马走向了他。
他很满意。
沈落枝看到他的薄唇勾起,带起一丝笑,然后揽着腰,将她直接从她的马上扯到他的马上,重重的揉捏了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脖颈上,用力的蹭了一下。
像是恶狼抓到了肥美的猎物,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一般。
侍女都看的惊叫,沈落枝反而咬紧了牙关,一点声音都没冒出来。
她知道,她现在再也不是什么郡主了。
西蛮与大奉并未正式开战,但双方边境时常来犯,西蛮人杀大奉人,大奉人杀西蛮人,双方都不将对方当做人看。
她是大奉的郡主,但她不会因此在西蛮得到任何优待,反而会被更多的折辱。
那西蛮疯子用厚厚的毛氅裹住她,在袍子里肆意把玩着她,沈落枝的身体因亵玩而发颤,但她没有躲,她努力的迎合他,主动握着他的手腕,问他:“我跟你走,你把其他人放了,好不好?”
只要她的侍卫能走脱,去找裴兰烬,搬来救兵,她就还有活路。
纤细冰凉的指尖搭在他粗壮火热的手腕上,沈落枝靠着他的时候,人不过到他的胸口,她要很努力,才能昂起头看他的脸。
他生了一张棱角锋锐的脸,垂眸看人时,眉眼间都凝着阴鸷,面无表情时显得冷沉,但此刻,他微微眯起了眼,像是笑,又毫无笑意。
沈落枝从他的眼眸里看出了讥诮。
他大概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又或者是在嘲讽她的天真。
所有人都已经是他的囊中物了,他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她以为软着嗓音求一求,他就会放虎归山吗?
一只蠢笨的美味羊羔。
“好。”西蛮恶狼向她笑,露出森白的犬齿:“今夜孤品尝过你,如果足够美味,孤便放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