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
那倒真谈不上。
接了个苦差事,还被某人明晃晃的威胁了一番。
其实来之前,心情是非常苦逼的。
直到见到她。
有种拨开云日,豁然开朗的感觉。
“见到你自然高兴!”若能日日相见,谁还做什么劳什子王爷。
陆瑶低头勾了勾头发,面上陡然浮现一抹娇羞,就不该问他。
把茶水举到赵恒面前,赵恒接过:“这又是什么茶?”唇上笑意更浓。
“桂花茶!”陆瑶喜饮花茶,便自己做了各种花茶。
赵恒举杯嗅了下,确实是桂花香味。
他想起陆瑶上次的口脂,便朝陆瑶的唇瓣看去。
赵恒的喉结滚动了下,嗓子干的难受,低头喝茶的动作太急,险些烫了自己。
陆瑶假装没看到他的狼狈,叉开话题,开口问道:“我听说皇上派你去湖山?”
她虽然消息广暗线多,但手伸不到皇上的御书房,皇上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她并不知道。
赵恒点头,目光中竟都有几分轻蔑:“不过是怕赵显控制不住局面,让我替他收拾烂摊子!”
陆瑶手摩挲着手中茶盏,细白的茶盏薄如纸,隐隐透着茶盏内淡黄色茶水。
她抬头看向赵恒:“殿下,你有没有想过,皇上是想要重用殿下呢?”
毕竟上一世,皇上越过赵穆把皇位传给了赵恒,可见对赵恒是喜爱的。
重用?
算了吧!
就算是用,那也是利用。
他才不在乎。
赵恒盯着陆瑶放在茶杯上手,纤纤玉指,比这细瓷还要细腻温润。
他很羡慕这杯子,可以被她捧在手里。
做杯子都比这王爷有意思。
若是以后日日能和她牵手漫步,看西北的落日,看西北的黄沙……
“殿下?”陆瑶看赵恒盯着杯子出神。
“殿下在想什么?”
赵恒意识到自己方才在想什么,自然羞于出口,连忙捞起旁边的茶,端起喝了一口,掩饰了他的内心:“没什么!”
陆瑶这才开口:“殿下想好了要如何做吗?”
赵恒语气不急不缓:“不用担心,地动虽可怕,但也不是没有解决之道。”
“普通百姓要的无非是三餐饱食,若不是走投无路,他们也不愿暴乱。”
对百姓来说,战争是灾难,天灾也是灾难,只是以不同形式降临,他们只想过安生日子。
说起政事,赵恒的表情极其认真,若不是百姓无辜,他才懒得趟他们这勾心斗角的浑水。
“殿下,景王这次前往山东……”
陆瑶话未说完,赵恒就情绪不受控制的打断:“你到现在还关心他的动向?”
陆瑶一愣,怎……怎么这话听着酸溜溜的,还带着委屈?
转瞬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赶紧解释:“我不是关心他……我是说景王这次去山东只怕是冲着山东氏族去,山东除了上官氏还有江氏……”
江氏也曾是显贵之家,皇族猜忌世家,江家族长带领族人退隐山东老家。
这些年无声无息,族中子弟也是悄无声息。
如今别说京城,连山东百姓都是只知上官家而不知江家。
可日后江家可是出了位了不起的人物。
赵穆就是这次山东之行结交了江源,不过,江源却不是立刻就入仕的。
赵恒登基后,大赦天下,科举提前,江源便是赵恒登基后的第一个状元。
那时,魏家已经满门抄斩,魏铭已死,江源便如同第二个魏铭,被京城人捧为文曲星下凡。
江源也确实做了几件漂亮事,很受爱戴。
京城人称,左江右陆,意思就是江源和陆玉庭是皇上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
可她记得,三哥和江源关系并不和睦。
三哥死后,赵恒终日留恋后宫,这朝政便被江源把持。
后宫有她,前朝是江源,如此赵穆才能兵不血刃,登上了皇位。
赵恒听得眉峰皱起,江家?确实好多年没有听说过了。
确切的说,江家在庆和帝时便退隐,他还是偶听外祖提起江家。
曾祖父夺江山时,江家是第一个支持的世家大族。
正是因为江家支持,曾祖父才夺得天下,曾祖父和江家曾经的族长还是拜把子兄弟。
只是后来……
赵恒薄唇紧抿,皇家自古是薄情的。
陆瑶想了想,继续道:“景王若得江家,便是如虎添翼……”
陆瑶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白了。
可赵恒却是沉默不语,没什么表情,抬起眼仔细盯了她半晌,然后又垂下眼端起杯子喝茶。
茶水已经有些凉了,味道没有刚才浓郁,不过,喝起来很解渴。
陆瑶被他这说不清喜怒的神态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手臂放在桌上,手托着腮,一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