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行正笑眯眯看着她。
看她的表情从慌张变得惶恐,再到害羞,顾凛行唇畔笑意愈发明显。
“没关系,晚笙不需要解释。”他说。
虞晚笙急了:“你可不要瞎想!”
他推着椅子,往别墅里走去:“晚笙不解释,我也明白的,哪来的瞎想?”
你明白什么?!
虞晚笙心中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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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被抱回卧室的床上,虞晚笙嗖地拽过被子,连人带脸一起盖上。
顾凛行抱臂站在一旁。
过了几秒,她终于掀开被子,眨着眼睛,无奈叹了口气:
“顾凛行,我又睡不着了。”
……
“那怎么办呢?”他笑眯眯地,“给我们晚笙弹一首催眠曲?”
顾凛行的卧室里,有一架钢琴。
他走到琴架旁,侧坐着身子,歪头看向虞晚笙,单手在琴键上随便敲出一串音符。
虞晚笙没有音乐基础,听不出是什么,只觉得那调子舒缓轻柔,听了安眠。
顾凛行坐在琴凳上,脊背挺直,每一个动作敲击下去,优美的乐曲在他指间缓缓流出,带着无尽的荷尔蒙。
虞晚笙看直了眼。
完蛋了,她好像更睡不着了。
救救她吧,为什么这个男人随便做点什么,她都忍不住沦陷进去啊!
她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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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虞晚笙终于睡过去了。
她安静躺在那里,紧紧闭着眼睛,胸脯随着浅浅的呼吸起伏。
被子遮盖到上半身,露出纤白的大腿。
顾凛行停止了弹奏。
他坐在那里,看了很久很久。
仿佛想到了什么,他伸手拉开一旁书柜的抽屉,拿出一张素描纸和画笔,随便在纸上勾勒几道。
短短几分钟,已显露出一个身形。
画中的女人安静恬睡,蜷缩着身子,浓密的睫毛覆盖住双眼,睡裙被踢到大腿的位置。
再拿一张纸,再画。
外面有人敲门。
“进来。”
管家阿姨走进:“顾总,医生来给少夫人检查扭伤恢复情况。”
“晚笙在睡觉,让他等一下。”
阿姨正要出去,顾凛行突然叫住了她。
“你把墙上的画取下来,换上这几张晚笙的画像。”
阿姨惊愕:“顾总,这几幅画都是您高价拍下来,现在撤下去……”
顾凛行眯起眼睛,指尖敲敲桌子:“你们现在一个两个,都听不懂我说话吗?”
阿姨慌忙收敛神色,垂头:“对不起顾总,是我们僭越了,我马上让人更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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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晚笙睁眼的一刻,看见的就是顾凛行坐在他身旁。
“醒了?”他声音温和。
醒了就让医生过来。
虞晚笙抬头,突然发现墙上那些抽象画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素描。
而那画上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她不敢相信地指着那些画:“这些画,不会都是你画的吧?”
顾凛行微笑点头。
“原来那些名画呢?”
“我让人换下去了。”
“可那是你喜欢的莫奈名画。”
顾凛行一眨不眨看着她,轻描淡写:“再名贵的画,也没有晚笙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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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了两位医生,吴美莹也跟了过来。
虞晚笙只是看一眼就知道,这两位里面,有一个是给她看脚踝的,还有一个是给顾凛行检查的神经科医生。
“虞小姐的脚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最近可以下地行走,注意不要跑跳即可。”
听到这句话,虞晚笙可算是松了口气。
终于不用每天躺在床上了。
吴美莹的目光一直在顾凛行身上,时不时和另一位医生交换下眼神。
那位医生正和顾凛行说着什么。
三人走之前,吴美莹也注意到了墙上的画。
她叫来管家:“原来放在这里的那些画呢?”
管家:“顾总昨天让我们撤下去,全部换上虞小姐的素描。”
吴美莹表情越来越凝重。
如今这座别墅,已经彻底换了模样。
卧室里多了纱帐和仙女灯,摆满了他给虞晚笙买的各种各样的礼物,客厅里的绿植也被换掉,顾凛行曾经最喜欢的那些名画都被撤去,换成了虞晚笙的画像……
他这个儿子,像彻底变了一个人。
而这还没有结束。
每次她来到这里,顾凛行都能再给她点新“惊喜”。
就比如现在,卧室里。
虞晚笙蹦蹦跶跶踩在地毯上,走到顾凛行身边。
“小心,你的脚刚好,不要乱走,小心再摔了。”他面色紧张地提醒。
虞晚笙嘻嘻一笑:“瞧你紧张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再摔一次不成?”
顾凛行皱眉。
他抿唇:“我绝不能再让你受伤了,晚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