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行现在哪里听得进去。
他紧紧闭着眼,靠在座位上。
天知道,她摔下来那一刻,他眼前一黑,一瞬间连话说不出来。
后来再看她躺在地上的那一幕,脑海里还是一片发白。
虽然理性告诉他,虞晚笙应该是脚踝受伤,不会有其他问题。
但即便她只是受一点小伤,他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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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南城到申城,只有两个小时的航程。
顾凛行此前飞过无数次这段旅程 却从未觉得飞行时间如此漫长过。
不出意外,他晚上就可以落地,到医院应该在晚上八点左右。
几分钟前,许阳又一次联系了家里的管家,顾家那边的私人医院早已接到需求,各项急救设备提前准备好。
“顾总,我看应该不会太严重的。”
顾凛行闭着眼,一言不发。
“我从未见您如此担心过一个人。”
他现在愈发担心,顾凛行记忆恢复后,可能会有更严重的表现。
许阳的手机响了下,是医院里的接诊医生直接给他发来的消息。
他急迫地点开图片,加载好后,一字一句念着上面的初步诊断:“小腿骨折,脊髓损伤严重,需要立即急诊手术……”
“什么?!”顾凛行抓着他的手臂,看那份诊断。
微信上这时有一个撤回的消息。
对面撤回了?
【医生】:“对不起对不起,刚刚误发了另一个急诊病人的病例过来,今天病人太多,搞混了。”
许阳:……
这一惊一落,险些让他过去。
而刚刚,他感觉到顾凛行攥着他的手,从用力,到放开,又抓紧。
如果不是隔着网线,许阳估计现在已经发生医患冲突了。
第二次发来的就不严重了。
“脚踝扭伤,建议卧床静养。”
顾凛行长舒一口气。
许阳心里也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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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晚笙睁开眼睛,病房里一片漆黑,隐约看见一个人影趴在床旁的桌子上。
嘴里干渴得厉害,她翻了个身,动静惊醒了身边的人。
“要喝水吗?”
是熟悉得不能在熟悉的声音。
他声音有些喑哑,像含了一口沙。
虞晚笙登时就不会动了。
直到她扭过头仔细看过去,定睛看了很久很久,才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她这些天一直心心念念,无时无刻不在想的那个人。
深夜里,男人瞳孔深邃幽黑,满眼映的都是她的身影。
“晚笙,对不起。”
虞晚笙突然觉得眼眶有点湿。
她伸手去触碰男人说话的喉结,指尖真实触碰到的那一瞬间,仿佛终于抓住了什么。
指腹下,她感觉到男人喉结滚动了下。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攥住她的手。
“晚笙。”
沙哑暗沉的声音暗示,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航班晚点,刚才到的,怕打扰到你。”
虞晚笙撑着身子想坐起来,被他摁着肩头躺了下去。
他打开床头灯,递给她一杯带吸管的柠檬水。
虞晚笙小口小口地抿着。
灯光下,男人眼里隐隐可见血丝。
“你怎么不去睡觉呢,旁边就有床,在这陪我熬着干什么?”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话说出口带了心疼的意味。
顾凛行把她的手攥在自己双手手心,靠近自己,目不转睛看着那双漂亮的眼:
“想在你醒过来后,马上就能看看你。”
虞晚笙又一次想坐起来,这次,他扶了她一下,在身后垫上一只软枕。
“我没事的,一点事都没有,就是脚踝扭了下,还能动。”
说着她就要去动夹板,顾凛行比她速度更快,抓住了她的手。
“不要乱动。”他沉声。
虞晚笙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她小声说:“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了什么大病呢。”
顾凛行当然知道虞晚笙情况不严重。
检查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医生就告诉了他,而飞机当时还在天上。
即便知道只是扭伤了一下,他这一路依然没有安下过心来。
可老天偏偏爱折磨人。
本来晚上八点就可以到,但飞机落地出了点问题,在空中盘旋了几个小时,才最终落地。
到了医院,已经是半夜。
直到亲眼看见她的那一刻,他那颗紧张的心才稍稍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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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病房里格外安静,只有一盏孤灯陪伴着两人。
顾凛行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人,好像只要一闭眼,就会失去她。
“晚笙,你只要受一点伤,我现在都受不了。”
“刚刚在飞机上,我完全不知道你到底伤到了哪里,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死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