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他看见?”沈烈问,低沉的嗓音在头顶上方。
“不是。”
“诚实有时候也不见得是坏事。”
陈静安只觉得心神俱疲,这一天过于漫长疲倦,比想象中要更难熬,她已经尽量配合,牵手,玩桥牌,学桌球……她感觉自己像是空壳,接受牵引摆弄,他想要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我想回去了。”是真话,她伸手想要推开他。
“他看过来了。”沈烈轻语。
陈静安呼吸一止,下意识去看,鬓边的发丝吹拂上脸,她没来得及拨弄,什么都没看见时,腰间忽然被握住,突如其来的力量感让她足够惊骇,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脚底已经悬空,身体受力的支点只有腰间的滚烫炙热的大手,她甚至还未来得及叫出声,已经被稳当放在栏杆上。
背部完全悬空,她本能抓住沈烈的手臂,肌肉比想象中坚实,像石头,她几乎握不住。
“沈烈。”
惊慌下,她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
不再是沈先生,礼貌又陌生疏离,而是沈烈,情绪激烈,因为慌张,也因为生气。
更多是怕。
她真觉得他会放开手,不过二楼,摔下去也不一定会死。
陈静安感觉到风声仿佛鬼魅嘶吼,赫赫作响,脚底悬空后失去对身体的掌控,她随时都能掉下去,仓促间,她看见沈烈漆黑眸底,里面或许映着她慌乱的样子,她已经无心去看。她怕急,紧紧抓着他。
所以当沈烈靠过来时,她早已忘记作出反应,他曲着手臂,肌肉绷紧,清冷的木质气息铺天盖地席卷,来时汹涌,压抑像暴雨前夜,到最后却戛然而止,他低头,却只是贴着她的唇角,落下很轻一个吻。
他的气息全都扑进鼻息里。
陈静安呼吸近乎停滞。
沈烈的唇擦过面颊,像是西方贴面礼,感受到陈静安因为恐惧的细微战栗,而楼下,秦宜年死死盯着他,握拳咬牙,那股子恨意几乎满溢出来,沈烈平静看着他,黑眸幽深,唇线扯出愉悦的弧度。
秦宜年咬牙将烟丢掉,用脚狠狠碾过,脸色铁青。
知道他们在一起是一回事,可是亲眼见到他么亲密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这么对视许久。
秦宜年先忍不住移开视线,不愿再多看一眼地抬步离开。
“抱歉。”沈烈撑起身,两人视线平齐。
嘴上说着抱歉,话里却没有歉意。
疯子。
变态。
陈静安身体止不住地抖。
陈静安从被抱下来,踩着地面时还有不真切感,她面容惨白没什么血色,被吓的,始作俑者道过歉,放开她,给她留足安全距离,整理衣服时随意瞥了眼,秦宜年已经不见,他可能看到,也可能没有,她不得而知。
她靠着栏杆,有种脱力感。
陈静安收回视线,觉得这样也好,真的,彼此都该认清现实,然后继续往前走。
沈烈背靠栏杆,站姿惫懒,有种作恶过后了无生趣的感觉,他抬手,指腹碾着她的唇,他刚碰过的地方,缓缓开口道:“时间还早,要不要再玩点什么?”
今晚就这样结束掉,怎么想,都觉得可惜。
作者有话说:
一更嗷,还有一更,估计要白天
有红包掉落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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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Ting晚 4瓶;酒酿泡芙 1瓶;
第16章
◎你挺疯的(修)◎
“不要。”
嗓音清泠。
陈静安唇上血色很少, 苍白如整张脸,脆弱如蝉翼般透明易碎。
阮灵曾抱着她的手臂,好奇她脾气怎么会那么好,情绪稳定到不太像真人, 到底怎么做到的, 她自己不太觉得, 至少在现在,她真的做不到没有半点感觉, 有种被随意摆布的愚弄感, 负面情绪累积到现在,已经快要决堤。
陈静安看着他:“我今天挺累的, 沈先生,可以结束了吗?”
夜风温柔, 在这时, 反倒显得有点残忍。
“累, 是因为我吗?”沈烈问。
“没有。”
“所以是前男友?”
“……”
沈烈垂眼, 笑容温润:“看着的确挺碍眼的,要不要替你处理掉?”
陈静安忍不住睁大眼。
他用的是处理,就好像对方不过是个随意处置的东西,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她忍不住生出寒意。
“……不用。”陈静安强撑着精神,“我只想回去休息。”
离开这, 离开他, 怎么都好。
“舍不得吗?”沈烈仍在笑,那笑让她不寒而栗, 好像她多表现一点, 他就真能做出点什么来, 她刚领教过, 暂时不想体会第二次。
“你对他这样情深义重,”沈烈俯身,几乎将陈静安完全框住,“知道他是怎么对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