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水凝离开病房，找了个安静的走廊接起电话：“喂？爷爷！”
“媛媛呀，你怎么不在家里，去哪里啦？”白老爷子语气里的关切都要从话筒中溢出来。
隔着电话，慕水凝都能想象出他的慈爱眼神。
“爷爷，我来医院了。”慕水凝想了想，决定给个半真半假的回答，“我……”
“你怎么了！怎么去医院了？”
白老爷子声音骤然拔高，语气顿时慌张起来。
“不是不是，我没事的爷爷。”慕水凝急忙解释，“我来帮一个朋友的忙，给她妈妈交住院费。”
“你没事就好。”白老爷子明显松了口气，“但你也不能一个人出门！外面多危险啊！你把地址发给我，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派保镖去接你！”
慕水凝张了张嘴，想要找个理由拒绝，最后却乖巧道：“好，我等着，谢谢爷爷。”
她已经很久都没体验过这种被人关切的感觉了。
第十二章 竟然跟踪他
深灰色的宾利慕尚停在疗养院门口，西装笔挺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眉头微皱。
“目前鹿熙熙小姐的体征平稳，肺代偿能力指标有很大提升，每天可以自主呼吸的时间达到两个小时以上，呼吸储备指标也到达合格线以上……”
杨助理跟在裴曜煊身后，手里拿着写满数据的平板，语速飞快且专业：“医生说，这种状态如果能够持续，鹿小姐醒来的可能性很大，心脏部分——”
杨助理骤然顿住，望向路灯下的白裙少女。
那是……慕小姐？
裴曜煊忽然听不到杨助理的声音，皱眉疑惑看去，便顺着后者目光，看到了路灯下的熟悉侧影。
慕水凝穿着一身淡雅裙装，头发没有盘起，而是随意飘散在身侧。
她没有看手机，而是微微侧着头，似乎在看着某个方向发呆。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经常会笑弯的杏眼，眼睫却是微垂着的，虽然面部肌肉很放松，但裴曜煊还是看出了一丝落寞。
形单影只。
强烈的孤独感和脆弱感似乎从路灯下漫过来，从四面八方包裹住了裴曜煊。
他的心尖颤了颤。
杨助理反应过来，正要继续读数据，看到裴曜煊的神色，立刻闭了嘴。
难道……还有什么峰回路转的事情会发生？
手机再次响起，打来电话的，是白老爷子安排给慕水凝的司机。
“小小姐，我们到了，车牌号后四位是7788，深红色的车，您千万别认错了。”司机小心翼翼地说。
慕水凝已经看到那辆正缓缓驶来的劳斯莱斯，脸上不由自主笑了笑：“我知道的。”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她从来都不知道被家里人接是怎样的感觉，没想到今天借着白梦媛的身份体验了一次。
裴曜煊看到不远处的女人望向自己的方向，之后，平淡的表情立刻变得神采飞扬，似乎绽出了某种光彩。
她笑着挥挥手，大步走了过来。
这么高兴吗？
跟踪他，还这么明目张胆？
裴曜煊突然反应过来。
原来这女人早就打听到了他的行程，然后站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假装脆弱，就是为了博同情？
亏得他刚才还真的以为她很可怜！
怒火骤然从心头升起，在慕水凝距离他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裴曜煊大步从路边走出，一把攥住了对方手腕！
慕水凝吓得差点叫出声，漆黑的小路边突然窜出个男人来抓她的手，她差点就要反击了！
“裴总？”
“很好玩吗？”
裴曜煊咬着牙，低沉嗓音里满是怒火。
“裴总，你在说什么？”
男人抓住慕水凝手腕的力气实在太大了，慕水凝挣了两下，换来的是腕骨处撕心裂肺的疼痛，“你弄疼我了，放手！”
但裴曜煊并没有放手，反而上前一步，像是检查一样，嗅了嗅慕水凝发间的味道。
味道很熟悉，所以他怒火减了几分，露出一丝冷笑：“是不是那天在电梯里发生的事，让你误会了什么，所以，才来这里等我？忘了吗，我最讨厌这种小手段！”
第十三章 你知道你犯法了吗
慕水凝偏过头，躲开男人灼热呼吸，冷笑出声。
裴曜煊一愣。
他见过慕水凝的很多笑容，带着讨好的笑，开心或感动的笑，像小动物一样眼神亮晶晶的笑……
唯独没见过这种冰冷的，带着不屑和轻蔑的笑。
“你好意思提电梯里的事？”
慕水凝手腕一拧，从裴曜煊手里巧妙挣脱，随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距离。
裴曜煊眼睛微眯，冷漠道：“电梯里发生的事，并不代表我会重新接纳你，你好自为之。”
但，慕水凝的回答让他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