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不舒服，说那些话不是故意的。”罗绮下意识为萧瞳开脱。
蒋傅时松开握紧方向盘的手，平缓语气说：“她上学时生活费不够，是你照顾她一日三餐，匀给她生活用品，她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是你拿钱托关系给她进修，才有医院要她，工作以后她租不起房子是你收留了她，你处处都为她着想，那她呢？
当然我不否认她对你也好，但她对你的好从来都建立在不影响她的生活质量和前途之上，像你那次急性肾炎住院，她为了写论文，到你出院都不闻不问，可她生病时，直接把你捆在身边，害得你错过入职正式员工机会，成了编外人员。
类似的事情比比皆是，以前你我觉得那些无所谓，你又能交朋友就算了，但她今天让你受委屈，我不能忍，也不允许你忍。”
他说的是事实，可是罗绮还不想舍弃掉这么多年的感情，口是心非地说：“我没受委屈，那些话我听着早就没感觉了。”
“你听着没感觉不代表她就能说，亲妈也不该揭孩子的短。”蒋傅时近乎咆哮着说出来，说完他又很后悔，软声向罗绮道歉，“我说话不应该那么大声。”
罗绮眨眨眼，遏制住内心翻涌的酸楚，笑了笑说：“没事啊。”
蒋傅时察觉出她的情绪，下车把她从副驾驶拉出来，抱着她的脸让她直视自己：“罗绮，你好好看看眼前的人是谁。”
罗绮望着他，鼻子愈发酸涩。
“我是你傅哥，在我这里不用伪装，有什么情绪可以直接发泄出来，我都接着。”蒋傅时悉心劝说。
罗绮再也忍不住，一把扎进他的怀里，孩子气地说：“我再也不和她好了。”
蒋傅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等到感觉怀里人的气息平缓下来，才温声开口：“这地方停车不能停太久，我们该走了。”
罗绮“嗯”了一声，从他怀里出来，坐到副驾驶上，做了几个深呼吸，系上安全带，笑着对蒋傅时说：“我们可以出发啦。”
蒋傅时系上安全带，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附和：“出发。”
路上，蒋傅时的手机响了几次，他专注开车没法接，让罗绮看是谁打来的。
罗绮以为是严褚，兴致盎然拿起储物位的手机。
季予两个字赫然显示在屏幕上。
罗绮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钟，工作电话的可能性不大。
“是谁？”蒋傅时问。
“是季予。”罗绮即刻回答，询问，“是不是工作上的事，要我接通给你开免提吗？”
“不用，拉黑就行了。”蒋傅时坦白，“我已经让严褚把她辞退了，补了她三个月工资。”
罗绮意外：“为什么，你不是很欣赏她？”
“我发现她最近有超出上下级关系的举动。”蒋傅时实话实说，“你不信可以看看这几天的信息。”
罗绮将信将疑退出来电页面，点进备注季予的信息，一共有二十多条。
第一天是一条简单的问候，第二天是两条，第三天是六条，有晚安午安晚安，外加天气预报和添衣喝水提醒，第四天配合日常习惯的提醒，看起来就像情侣之间的关心。
罗绮越看越看不下去，心烦地放回原位。
尽管蒋傅时不会对季予动心，她还是不得不担心，毕竟季予的背后是蒋母，就算掀不起风浪，时不时出现也够恶心的。
她有必要想办法永绝后患。
蒋傅时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内心世界：“给你看不是让你生气的。”
罗绮坦白：“我没生气，就是担心蒋妈妈。”
蒋傅时不以为然：“她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向来不是和她暗争暗斗。”
罗绮重重靠在靠背上，皮球泄了气：“以前我们又没在一起，暗斗得再不好看都不介意，现在我们在一起了，她就是我的婆婆了。”
蒋傅时故作正经问：“婆婆怎么了。”
罗绮叹了口气：“我不想让你为难。”
蒋傅时被逗笑，告诉她：“我不为难，也不会让你为难，我会让她心甘情愿承认你，不让你受任何委屈。”
“什么办法？”罗绮好奇，灵光一现，“不会直接送她孩子吧，这可不兴啊。”
“胡说八道什么。”蒋傅时嗔怪，“那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就像以前那样对她，该怎么就怎么，就算把天捅破了，我也给你托底。”
罗绮想了想，没接话，满脑子想的都是要不要装一个“好儿媳”。
想着想着，她进入了梦乡。
腥咸的海水从四面八方袭来，她挣扎着，看到萧瞳出现在岸边。
她张开口呼救，萧瞳视而不见，牵起方序安的手转身离开。
她放弃了求生，任海水灌入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