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的提醒加上无法自证,让罗绮很不耐烦。
她重重靠在椅子上,选择闭口不言。
审讯警察不愿这样耗下去,开始向罗绮诉说女孩的美好,说女孩的父母,说她应该给女孩和女孩父母一个交代。
感人肺腑的言论,让罗绮也与之共情。
可惜她不是圣母,做不到事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女孩何其无辜,她难道不无辜吗?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成了案件的重大嫌疑人。
她无辜,但不觉得委屈,毕竟配合调查公民应尽的义务。
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机会从这走出去。
想到要吃牢饭,罗绮彻底不想说话了。
审讯室霎时安静下来,安静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
三个小时后,审讯警察坐不住,再次尝试和罗绮沟通。
该说的都说完了,罗绮没什么好说的,全当听不见。
五个小时后,两个警察一起离开了审讯室。
罗绮百无聊赖看向左手边的“墙壁”,她知道,那里面有人正在观察自己。
她想象他们在那头认真观察她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没超过三分钟,一个年轻的警员横冲直撞闯进审讯室,愤怒的目光似乎要将罗绮撕烂。
幸好有随行的同事及时拦住警员,让罗绮幸免于难。
罗绮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们。
“你个烂人,有什么脸活着!她才二十一岁,正好的年纪,你怎能忍心杀害她!”警员激动大喊,同情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罗绮解释不清,无奈垂下眼。
如此模样在警员的眼里,成了对生命的蔑视,使之更加气愤,冲着罗绮吼叫:“我看网上说的没错,你就是心狠手辣,手上不干净,比蟑螂还肮脏!比……”
耳听着污言秽语即将喷发,同事为了避免警员犯错,捂着警员的嘴强制带其离开。
“该死的是你!你就该烂在地里!”警员挣脱同事捂着嘴的手,不甘地大喊。
罗绮不怒反笑,已然习惯了他们道听途说。
审讯室里再次剩下罗绮一个人。
她无聊到打起了瞌睡。
半梦半醒之间,震耳欲聋的敲铁盆声猛然响起,惊得罗绮心一颤,连忙深呼了几口气,缓解了神经。
“怎么样,还困吗?”审讯警察仰起头,把我是故意的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罗绮幽怨地叹了口气,没说话。
审讯警察笑了笑,拿着铁盆和勺子坐在了椅子上。
又过了几个小时,罗绮再次昏昏欲睡。
还是同样的人,还是同样的炸响。
罗绮清楚审讯警察是在熬她,索性坐直了身子。
为了不再被惊醒,她开始东想西想,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自己上学的时候。
她问审讯警察:“一个女孩因为长得漂亮,被人散播谣言是□□女,引来大家的欺凌,你说这是谁的错?”
审讯警察看着她不说话。
罗绮自顾自地说:“是女孩的错,因为所有人都相信她是错的,就算她没做过,也是错的。”
审讯警察全当她在胡言乱语,冷冰冰地说:“有空编故事,不如老实交代实情。”
“你老让我说,说了你又不信,还不如不说。”罗绮揉揉发酸的眼睛,再次闭嘴。
短暂的寂静过后,审讯警察又开始变着法套话,甚至搬出了罗鸿松。
罗绮被挑起兴致,笑着问审讯警察:“你觉得他会管我吗?”
审讯警察以过来人的身份说:“天下无不是父母,他养你那么大,我相信他对你期望很高,你不该辜负他。”
想到罗鸿松那副贪财的嘴脸,罗绮被逗笑了:“我确实没辜负他,被他换了很多钱。”
审讯警察皱起眉,眼里流露难以言喻的东西,有不解,更有对所谓钱色交易的厌烦。
距离释放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审讯警察离开了审讯室,取而代之的是陆法轶。
不用多想,一定是警察查到了他们曾是情侣,派他来做说客了。
“你是来劝我认罪的?”罗绮抢先开口。
“我。”陆法轶吐出一个字,犹豫的神色似乎在后悔到这来。
罗绮变着法明知故问:“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陆法轶说出完整的话,表情很不自然。
无论什么时候,他对他的借口都是如此敷衍。
罗绮无奈失笑:“来这种地方看我,亏你想的出来。”
“罗绮……”陆法轶话卡在嘴边。
罗绮安静地看着他,打算听听他说什么。
冗长的沉默过后,陆法轶淡淡地说:“人都会犯错,我希望你勇于承认。”
经过陶云盼,罗绮早已经清楚陆法轶对她是什么看法,半点都不意外他会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