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是我不小心碰到了东西,把罗绮吵醒了。”陶云盼抢过话,梨花带雨地抬起头,将我见犹怜发挥到了极致。
罗绮借坡下驴:“对,都怪她。”
“如果罗绮讨厌我,我这就走。”陶云盼抓着胸口的衣服轻咳两声,羸弱的身躯,差点就摔倒在地。
陆法轶再一次上前扶住她,将她扶到床边坐下,沉默地拿起药品给她处理脸上的伤口。
这个情况,谁先发作谁就输。
罗绮紧紧攥起拳头,忍住没揍陶云盼,笑着对陆法轶说你们忙,转身去了电脑房反锁上门,坐在电脑前面。
她看着屏幕上存放资料的文件夹,忽然觉得查下去没什么意义,挪动鼠标按下永久删除。
随着电脑显示清理完成,她的房门再一次被敲响。
罗绮不喜欢做缩在壳子里的乌龟,气冲冲去拉开门,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能让我进去吗?”陆法轶对她笑了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罗绮探出头看了看,没看到陶云盼,惊喜地扭过头:“她走了?”
陆法轶摇摇头,挤进房间内,拽着罗绮反锁上门,压低了声音说:“大嫂要在这住一段时间。”
“你要我和别人住一起?”罗绮可以接受陶云盼上门表演,却没办法接受和陶云盼同处一个屋檐下,“我和她你只能留一个。”
“我哥家暴她,她想要离婚,又没地方去,才来找我的。”陆法轶苦口婆心,试图说服罗绮,“她没有亲人,又没有工作和资产,怪可怜的。”
“她可怜和我有什么关系,是我害她这样?”罗绮反感这种类似于道德绑架的话语,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你赶紧把她赶走!”
“她怪可怜的,除了我就没人能帮她了。”陆法轶伏低做小,“她一个人占不了多大地方,我们家有那么多房间,碍不着你什么事。”
“你不是说你不了解她吗?这会怎么肯为了她求我?”罗绮大脑飞速旋转,生出了可怕的念头,“你要是想和她在一起,我给你腾地方。”
“罗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陆法轶面色一变,不吐不快,“我就是在可怜她,就像当初我搭救你一样。”
一语惊醒梦中人,罗绮忽然意识到,这不是她的家,眼前的人也不是蒋傅时。
她快速收敛情绪,不甘心就这么让陶云盼达成目的。
就算她走,也得舒心顺气地走。
同时,她也想和陆法轶缓和缓和,不想这段初恋就这么无疾而终。
“你把客房打扫出来给她住。”罗绮长舒一口气,故意笑笑,“我没进过社会,不懂你们那些弯弯绕,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照顾你的大嫂。”
陆法轶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沾沾自喜说:“没事,你不懂大嫂懂,我会让她照顾你。”
“得!”罗绮赶紧叫停,“别照顾我,你让她躲着我就行。”
陆法轶依旧没听出她的情绪,献媚说:“你这两天折腾坏了,明天在家休息,不用和我上班。”
“看我心情。”罗绮没心情和他畅聊,转身回到椅子上,拿起了耳机。
“罗绮,我们结婚吧。”陆法轶冷不丁出声,很不合时宜。
罗绮快速戴上了耳机,装作没听见。
陆法轶走上前,几次犹豫摘掉她的耳机,最后都没能下手,悻悻转身离开。
罗绮听到关门的声音,赶紧摘下耳机去反锁,避免陆法轶和陶云盼突然袭击。
出乎意料的是,陶云盼没有闹事,每天就是打扫打扫房间,做做饭,很少和罗绮交流。
有陶云盼在,陆法轶的家务彻底免了,和罗绮单独相处的时间也免了,因为陶云盼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打扰他们。
连他们坐在一起看电影,陶云盼都要搬个凳子坐在他们的身后,被烂俗的电影情节感动到小声啜泣。
每每这个时候,陆法轶都会贴心为她递上纸巾,还会阻止罗绮“代劳”,美名其曰不想让罗绮累。
人都说真的感情不会因为柴米油盐而消失,罗绮却感觉他和陆法轶的感情在不断消失。
不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柴米油盐,而是因为来自于另一个女人的琐碎。
陶云盼就好像横在罗绮和陆法轶之间的一座大山,处处都有她。
甚至连罗绮和陆法轶共同购进的小物件,都陶云盼被替换成了她所购买的。
陶云盼正在一点点侵蚀罗绮生活过的痕迹,试图用自己来覆盖她的存在。
他们愉快交谈的时候,罗绮总是插不进去话。
他们做家务的时候,罗绮总是被陆法轶以不会干活的借口打发。
从最开始不甘心,到麻木,罗绮选择了听而不闻,视而不见,专心办理新房的事物,在成为户主之后,每天去房子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