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个日夜的相伴,爱而不得的身份,随着视频的播放,罗绮的心脏越跳越快,悲伤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急促,差点就控制不住掉下眼泪。
幸好蒋傅时的目光在屏幕上,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花了很长时间冷静下来,罗绮故作刁蛮,起身拿过遥控器关掉电视,坐在茶几上和他面对面:“过去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快点说你今天来找我干嘛。”
蒋傅时垂下眼,长长的睫毛为下眼睑覆上一层阴影。
片刻过后,他抬起眼,露出温和的笑:“再给我做碗西红柿面吧,以前我生病胃口不好,你总给我做。”
罗绮咬牙克制住内心的冲动,冷脸回绝:“不做。”
眼神再次暗淡,蒋傅时微微低下头,态度变得谦和有礼:“突然让你来给你添麻烦了。”
浓烈的疏离感,让罗绮心像是被人揪住般疼,她轻轻吐了口气来缓解,表面依旧得跋扈:“知道麻烦还叫我。”
“以后不会了。”蒋傅时温柔地笑了笑,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部手机,递给她,“把那部带定位的换掉吧,以后傅哥不会再打扰你了。”
罗绮下意识握紧口袋里的手机,脱口而出:“我用这个挺好的。”
“换了吧。”蒋傅时将手机递近。
换掉手机,就意味着他们彻底撇清关系,罗绮一时接受不了,带着压抑已久的情绪站起身,冲着蒋傅时叫嚣:“我都说我喜欢了,你为什么还要逼我!”
蒋傅时愣了愣。
罗绮看着他,先是委屈,又是不舍,最后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如洪水般喷发。
蒋傅时很快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小心翼翼为她擦拭眼泪,嘴里低声念叨着:“别哭,一会哭花了妆,就不漂亮了……”
罗绮充耳不闻,靠在他身上放声大哭,像是要把前几年没流的眼泪都哭出来。
暗恋,真是太痛苦了。
暗恋一个不可能的人,更加痛苦。
罗绮哭了很久,哭到再也哭不出来,哭到绝望,才哑着声对蒋傅时说:“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蒋傅时反应片刻,笑着说:“以后有委屈了要和傅哥说。”
“我不会让自己再受委屈。”罗绮言之凿凿。
“那就好。”蒋傅时沉沉出了口气。
释放掉情绪,罗绮才彻底冷静下来,仔细观察蒋傅时。
他现在的精神状态比刚才更不好了,说是病恹恹也不过为。
“你生病了?”罗绮抬手去摸他的额头还有后颈,没发现他发烧。
蒋傅时轻轻挪开她的手腕,有气无力:“傅哥没事,就是太困了,你让傅哥睡一会。”
罗绮迟疑地看着他。
“傅哥没事,就是困了,睡一觉就好了。”蒋傅时安抚性地摸摸她的头,笑着说,“你好好在这待着,等傅哥睡醒,就送你回去。”
罗绮心不在焉点点头,琢磨该怎么把这个,不爱去医院的胆小鬼送去医院。
“我睡沙发,你睡床。”蒋傅时躺在沙发上分配。
当初罗绮为了放东西方便,三室一厅的屋子只留了一张床,其余的空间都用来装衣服鞋子。
此时此刻,她竟有些后悔。
可木已成舟,她反悔也没用。
思索片刻,她一拍脑门,可怜兮兮望向蒋傅时:“你能不能陪我一起睡,我害怕。”
蒋傅时迟疑片刻,看她不像在撒谎,才点点头同意。
从二奶小区分别以后,两个人再也没躺在过一张床上。
尽管此时此刻他们衣着整齐,罗绮还是控制不住心跳加速。
她背对着蒋傅时深呼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翻身去看平躺的蒋傅时。
他呼吸平稳,裸露在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肉眼可见的变红?
罗绮意识到不对,猛地坐起来去摸蒋傅时的额头——滚烫滚烫的,连呼吸都变得很烫。
不同寻常的热让她恐惧。
想当初他就是因为高烧不退,被确诊为白血病。
哪怕现在他恢复健康,罗绮还是对发烧两个字敏感至深。
“傅哥,傅哥?”她贴近他,急促地叫了两声。
蒋傅时紧锁着眉头,没回应。
“别慌。”罗绮告诉自己,翻到药箱,发现里面的药全都过期半年了,只有水银体温计还是好的。
她身体素质好,根本用不着吃药。
蒋傅时偶尔感冒,忌口也能挺过去。
药对他们来说就是摆设。
罗绮想都不想给余览打电话。
余览的父亲,是当初给蒋傅时做手术的主治医生,余览是除罗绮和主治医生最清楚蒋傅时的人。
这种情况下,罗绮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余览的身上。
电话刚接通的时候,余览还在用嘲讽的语气攻击罗绮:“能接到您的电话,小的真是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