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让我踹你?”罗绮向前迈了一步。
陶云盼拨浪鼓似地摇头。
“不愿意还不走。”罗绮冷言冷语,最讨厌她这种被人当枪使还不依不饶的人。
陶云盼动作缓慢从地上爬起来,临出门又忍不住威胁罗绮:“你不走一定会后悔。”
“我为什么后悔你倒是说啊!”罗绮克制不住脾气,气势汹汹冲向她。
陶云盼害怕被打,迅速关上门,电梯都不敢等,直接走楼梯下楼。
她一路跑到楼下,气都没来得及缓,就被人像提小鸡一般提起来,塞进单元门旁的保姆车里。
车内,陆长识靠在座椅上,悠然自得地看着手机的监控画面,眼皮抬都不抬:“划伤他了?”
陶云盼跪在地上,重重“嗯”了一声,控制不住发抖。
“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陆长识放下手机,无比冷静地盯着她。
陶云盼小心翼翼将胸口的胸针摘下来,双手递给陆长识,随后把手上的美甲一个个掰下来,从里面选了一个最尖锐的,用力划破了左脸,疼出一身冷汗。
看红到发黑的血液从伤口里流出来,陆长识心满意足点点头,将胸针里的针孔摄像头拆出来收在盒子里,转头恶狠狠掐住了陶云盼的脸,用最平和的语气说出最恐怖的话:“别犯错,我不想给家里的藏獒加餐。”
“我保证不会再犯错。”陶云盼颤抖着声,努力勾起嘴角露出笑容,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抑制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恐惧。
就在她快要哭出来的时候,陆法轶甩开了她,拿出湿巾擦了擦手,告诉司机:“可以走了。”
陶云盼低着头,尽可能蜷缩身体,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哪一口气喘的不对,触怒了陆长识。
“自己想办法住进去。”陆长识惬意地闭上眼,嘴角浮现出了渗人的笑。
楼上,罗绮放下窗帘,转身看向正在收拾地板的陆法轶,没有理论刚才的事,而是很平静地问:“你要不要给我讲讲你大哥和大嫂?”
陆法轶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椅子上酝酿了好一会:“从我有印象开始,我妈就很少管我,我对她感情不多。
她是在陆长识二十岁那年走的,死因是偷情时心脏病发,陆长识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
事发的第二天,我爸带我们俩去做了亲子鉴定,确认我们都是亲生的以后,才肯把我妈从停尸房里接出来。
从那以后,我大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再也不会带着我到处玩,天天逼着我学习。
我那个时候十三岁,正是贪玩的年纪,没少因为这挨他的打。
久而久之,我被他的棍棒一路赶到了第一名,在他的庇护下得偿所愿学了法医。
二十五岁之前,我都觉得他待我很好,是我这辈子最值得尊敬的人。
可近几年我发现他对我的掌控欲愈发强烈,不但监控我的生活,还约束我交友,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我气不过找他理论,他却说我叛逆期,几次争论下来,我动手打了他,他才有所收敛,渐渐退出了我的私生活。”
母亲早死,长兄如父,陆长识对陆法轶感情虽过火,但还是可以理解。
罗绮紧接着问:“陶云盼呢?”
第24章 黑百合(十三)
陆法轶转头继续收拾东西:“我对她了解不多,只知道她是法律高材生,刚毕业就和我大哥回家结婚,连婚礼都没办。”
先不说法律高材生会不会胆小,单看陆长识,他也不可能喜欢这种神经质的女人。
还是说,陶云盼是因为陆长识才变成了今天这样?
罗绮不敢轻易下定论,追问:“陶云盼性格一直这样?”
“我和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她在我印象里是个很安静贤惠的妻子。”陆法轶停顿几秒,替陶云盼找借口,“可能她今天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不开心就能跑到别人家发疯?罗绮不敢苟同,却因为陶云盼对虐待两个字的反应,挑起了想要了解陶云盼的兴趣。
如果陶云盼是被迫发疯,她一定会想办法解救她,拯救陶云盼的余生。
她真的再也不想看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件重演。
带着人性的善,罗绮一整夜没睡,在网络上搜寻关于陶云盼的生活碎片,拼凑出陶云盼完整的成长轨迹——
陶云盼,女,二十八岁,自由父母双亡,由外婆抚养长大。
外婆在她十九岁离世,留她一人在世。
外婆离世后,她凭借优异的成绩考上法大,而后又因高情商,稳坐学生会主席的位置,在校期间获奖无数,人缘特别好。
只要是认识她的人,都会给予她才貌双绝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