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没做反应,身后的婆婆先沉不住,突然失声尖叫,错开丈夫,张牙舞爪向陆法轶冲过去。
陆法轶处事不惊,加重语气对丈夫说:“袭警犯法,你想让你的母亲去拘留所吗!?”
丈夫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急忙上前制止婆婆:“妈!你别慌!他们要是敢剖,我们就告他们!”
“对!告他们!”婆婆喘着粗气,态度坚定。
陆法轶不以为然,镇定地看向几个民警:“死者死亡存疑,需进一步尸检,家属如强行阻拦,属妨碍公务罪,可拘留。”
话说完,他直接带着罗绮和赵自新离开。
上了车,陆法轶坐在主驾驶愁眉不展,和赵自新默契地一言不发。
罗绮无从适应,打开录音外放给陆法轶听,自顾自揣测:“是不是死者的婆婆杀了死者?”
“一会你把录音交到局里。”陆法轶没下定论,谨慎言语,“具体死亡原因等尸检。”
罗绮“哦”了一声,来不及收回的手机上被推送了好几条热点。
她被其中的一条吸引目光——有网红把刚才那家医院发到网上,拍了死者丈夫跪地的现场□□照片,以受害者的口吻控诉医院,引得一阵热潮。
想当初,罗绮也是被这些所谓的自媒体抹黑,划车,泼油漆……
要不是她善用法律保护自己,可能今天已横尸野外。
她有些担心这家医院,更想有人能封杀无良自媒体。
思虑之间,赵自新接起电话,连连答好后挂断电话,对陆法轶说:“师父,死者已经在运往局里的路上。”
陆法轶“嗯”了一声,告诉罗绮:“尸检需要很长时间,下午听审我来不及,一会我看看宋衣竹有没有空,让她陪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罗绮不想麻烦别人。
“有熟人方便。”陆法轶做了决定,“就这样。”
那天和宋衣竹逛街,罗绮已经把她了解了大概。
宋衣竹是被父母从小捧到大的女孩,在她的世界里没有百分之百的恶,没有为人处世的弯弯绕。
她很简单,很干净。
可她越简单越感觉,就越显得罗绮污浊不堪。
罗绮不想和这样的人有太多接触,婉言拒绝:“赵自新也可以带我去。”
陆法轶耐心提醒:“他是法医助手,需要和我一起完成尸检。”
“你自己完成不了?”罗绮说话没经大脑。
“我倒是可以自己完成,你问问赵自新愿意吗?”陆法轶和罗绮齐刷刷把目光投向赵自新。
工作上的事赵自新不敢含糊,笑了笑说:“我需要学习,积累经验。”
罗绮无话可说,转而催促陆法轶开车走。
错过高峰期,车很快开到警局,陆法轶在局里和宋衣竹碰头,把罗绮交给她,顺嘴提了句罗绮还没吃饭。
宋衣竹领会他的意思,直接罗绮带去她常去的小食堂。
从早上到现在食水未进,罗绮确实饿了,没和宋衣竹客气,点了两样爱吃菜,自行去柜台拿了两瓶冰镇矿泉水,和两个夹心巧克力,递给宋衣竹一份:“补充点糖分。”
宋衣竹接受矿泉水,拒绝巧克力:“谢谢,我在控糖。”
罗绮没多说什么,自己吃了一块,揣进口袋一块。
等菜的时间,宋衣竹不忘打探情况:“你答应陆法医了吗?”
罗绮佩服她坚持多年不放弃,却不赞同她这种浪费生命的做法。
为了助宋衣竹脱离苦海,罗绮说:“我们同居了。”
“同居?”宋衣竹反应不过来,“你的意思是,你们住在一起了?”
罗绮点点头。
宋衣竹沉默下来,直到走进听审室都没再说话。
审讯室里的犯罪嫌疑人衣着光鲜,斯斯文文,带着黑框眼镜,挺直腰杆坐在审讯椅上,对杀姐之事供认不讳。
讲述如何分尸的时候,他更是冷静,好像他不是杀了一个人,而是切了一只鸡。
说着说着,他的情绪激动起来,咒骂死者董木棉不守妇道,竟然先后处了三个男朋友,最要紧的是,她竟然还敢在离婚后住进他的家,败坏他的气运。
他说:“女人只能被一个男人睡,不三不四的女人都该死!”
罗绮从头听到尾,暗暗攥紧拳头,恨不得冲进去打死男人。
宋衣竹看出端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拉着她走出听审室。
行至人少的楼梯间,宋衣竹说:“我在娱乐版面看见过你,你是蒋傅时的妹妹。”
吼,这是罗绮第一次听人家说,她是蒋傅时的妹妹,而不是情妇。
宋衣竹羡慕极了:“我也想要那么好看的哥哥。”
罗绮无话可说。
宋衣竹以为她还在想审讯室的事,宽慰她:“我刚开始接触案子的时候,也像你这样,对每个罪人都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