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母作息规律,很少有熬夜的时候,熬到这个时候,已经算极限了。
罗绮不跟没睡醒的人扯皮,和蒋母保持安全距离走进屋。
蒋母进屋把衣服脱给季予,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看向季予:“你照顾好小绮,我去睡了。”
季予点点头,看向罗绮,似乎在询问她有什么安排。
罗绮一脸的无所谓,转身坐到沙发上。
季予等蒋母上楼后把衣服挂起来,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一盒止痛药,和一瓶眼药水,塞进罗绮的手里,压低声音说:“蒋傅时的房间没有备用钥匙,你去睡他的房间,反锁好门。”
止痛药无异于救星,罗绮感激地看着季予。
“回去睡觉吧。”季予笑了笑,转头上楼。
等她走后,罗绮抓住受伤那只胳膊的手腕,疼到龇牙咧嘴。
已经忍了一路了,再忍都要忍不住了。
她迫切地从药盒里掰出一片止痛药。
白色的大药片看起来就很苦。
罗绮皱着眉头用牙咬住,装好剩下的止痛药随身携带,起身倒了杯水吞进去。
药片顺着水流走,走着走着卡在了嗓子眼,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苦味愈发的浓烈,罗绮忍不住地干呕。
恰好保姆从保姆间出来上厕所,看到她的模样,碎步过去拍了拍她的背,把水递到她嘴边让她喝。
罗绮又含了一大口水往下咽,往复两次,好不容易咽了下去。
“你是不是怀孕了。”保姆眨眨眼睛,表情很夸张,“夫人知不知道?”
罗绮捋顺一口气:“我没怀孕,是吃药卡住了。”
“哪有人吃药卡成这样。”保姆不信,“我送你上楼,你早点休息。”
“不用,你去睡吧。”罗绮又喝了口水,忽然想起保姆是和蒋母一个鼻孔出气的,忙地叫住她,“林阿姨。”
“怎么了?”保姆笑容满面地回过身。
罗绮沉下脸,故作沉思状:“我记得你孙子刚上一年级吧?”
保姆被触碰到软肋,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您问这个干什么?”
罗绮冷着脸,朝保姆走过去,如狼盯住猎物一般,令人胆寒。
保姆后退一步,强忍着惧意站住脚步:“您有什么事说,我能听得见。”
罗绮目光清冷,一步步朝她逼近:“我不想刚刚的事情让蒋妈妈知道,你说怎么办?”
“我保证刚才的事不会让夫人知道。”保姆举起手发誓,胆怯如海浪般在眼中涌动。
“你知道蒋妈妈最讨厌麻烦,一般她遇到麻烦,都会直接选择眼不见心不静。”罗绮贴在她的耳边,呵气若兰,“所以你不要麻烦蒋妈妈哦。”
“知道知道。”保姆的声音止不住颤抖。
得到满意的答案,罗绮站正身子,微微一笑。
保姆想挤出笑,又笑不出来,挣扎几秒做出的表情都快哭了。
“做人家保姆,没必要和主人太亲密,好好做分内的事,闭严嘴巴对你没坏处。”罗绮提醒她,退后一步,“回去睡觉吧。”
保姆得到特赦,脚底抹油溜向房间。
罗绮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个保姆跟了蒋母十多年,出了名的媚主,如果罗绮刚刚不威胁她,她百分之一亿得添油加醋向蒋母邀功。
到时候被蒋母知道罗绮“怀孕”,还不得雇人当街砍死她。
唉,如果有下辈子,她再也不想和豪门扯上关系。
不,她不想有下辈子了,人间太复杂了。
罗绮上楼走进蒋傅时的房间反锁上门,艰难地脱掉衣服,澡都没洗就躺在了床上。
止痛药不知不觉发挥了作用,带起嗜睡的副作用。
罗绮昏昏沉沉闭上眼,睡了过去。
再醒来,伴随着阵阵湿冷,还有呼吸困难和撕裂的疼痛。
罗绮没力气去开灯,坐起来扣出一粒止痛药,顾不上苦,用牙咬碎了硬吞下去。
等稍稍恢复点精神,她感觉浑身都湿漉漉的。
她摸到额头,湿哒哒的是汗,摸到受伤的手臂,有些粘稠,还带着铁锈味。
铁锈味?她猛地反应过来,借着月光看去,浅色的打底衫被染成了深色,床单上也是。
流这么多血,再流会流死吧。
得赶紧求救,可惜她没有手机。
再三衡量下,她决定向季予求救。
摇摇晃晃走下床,她光着脚出门走到季予的房门口,有气无力地敲了敲门:“季予,救我……”
季予睡眠浅,稍有动静就醒来,听到罗绮的求救声,以最快的速度穿上鞋打开门。
罗绮靠墙坐在地上,血沿着她的指尖在滴,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季予反应迅速,回房间套了件衣服,把手机塞进包里背上,拿着毯子和鞋出来,给她穿上鞋,把毯子披在罗绮的身上,拉着她完好的右胳膊扛在肩上:“我带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