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太郎主动承担了这一重任。
他唱的是日本八十年代的流行乐,虽然咬词很准,但是音色跨度太大,唱了几句就破了音。面不改色的承太郎哼了几个音,就把唱破音的歌词胡诌了过去。
三河哈哈大笑着向后仰去,差点就倒在了承太郎的怀里,她的脑袋顶着青年人的胸口,一边锤着对方的肩膀,肩膀还一耸一耸的——就差在承太郎的怀里打上两个滚了。
她擦掉了眼角闪出的泪花,抬头看着温和谦逊的青年人,闭上了嘴。
她不想破坏这种“虚幻”的气氛。
因为太过美妙了——
[你我都是星尘的一粟,唯人类的赞歌即勇气的赞歌。]
岛屿的震动也是在这一刻发生的。
才到达半山腰的花京院一行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玛琳却渐渐颤抖了起来。
她意识到自己将要死去了。
“……没关系的,你们能活下来就好了。”
她看着花京院和波鲁纳雷夫,叹息了一声。
“你长得真好看,勇者先生。”
她对花京院说道。
“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会有公主在等待你吗?”
——倏然之间。
玛琳的衣角和皮肤就像打碎的玻璃一样逐渐破碎消逝了——不只是她,整个海岛都在碎裂。
玛琳——或者说‘三河’,啜泣着向前跑了一步,抽噎的扑进了花京院的怀里。
碎掉的琉璃在阳光下闪烁着钻石一样的光亮,落泪的‘三河’可爱又可怜,像是断掉了翅膀又扑进了人类怀里的小天使。
“我爱您。”
‘三河’小声倾诉着。
典明抱紧了自己怀里的小姑娘。
……因为过于温柔,他无法拒绝这种诚挚而决然的感情。
“——我也爱你。”
他在’三河’的耳边小声又温柔的回复了她,吻了吻‘三河’额前的头发。
不仅是安慰,也是爱怜。
下一秒,他怀里的小姑娘倏然破碎了,脚下的大地抖动着,像是走在台阶上一脚踏空,云层被打散、倏然碎裂消失了。
——有什么巨大的、活的生物倏然升起了。
花京院典明和波鲁纳雷夫同时掉进了海里。
——破碎的大地腾空而起。
它的身躯穿越海洋与天空,巨大的鲸尾穿过水汽与薄云,扬起的浪花在日光的折射下形成了完整饱满的环形彩虹,天空中的海水轻轻落下,如同一层薄纱似的雨水。
风之鱼,遮天蔽日如礁屿升空,一头扎进了云层中,宽阔如天的胸鳍拍散了聚集的云雾,顺滑的动作像是冰层划过奶油。
落水的二人抱着浮木注视着头顶的庞然大物,雨水打在了花京院的头上,他浅色的头发蔫蔫的粘着脸颊。
他的瞳孔在轻轻颤动,倒映出了天空中一整条风鱼的身型——甚至遮盖了阳光。
——头顶的天空不再是天空。
这个念头同样划过了承太郎的脑海。
——那是遮天蔽日的、倒过来的海。
——也是他们无法触及的、三河所认同的世界。
[他行的路随后发光,令人想深渊如同白发。在地上没有像他造的那样无所惧怕,凡高大的,他无不藐视,他在骄傲的水族上作王。
——《约伯记 41:12》]
……
下一刻,梦境结束了。
三河睁开了眼,看了一眼皱着眉即将醒来的空条承太郎。
[我该去寻找‘线索’了]
拥有这个想法的那刻,三河的身影逐渐扭曲,空气变得沉重,她即将被“虚无”再次吞噬了。
这一次的三河更为熟练——那种‘虚无’悄声无息。
‘单纯的喜爱’来的突然也褪去的很快,她为追寻真相而来,应该把时间花费在更重要的事情上。
三河闭上了眼,消失在了原地。
飞机上的其他人也醒了过来。
“我们遭遇了梦境的替身使者……”
花京院睁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经历告知其他人,但他立刻意识到飞机上少了一个人——三河已经不在飞机上了。
“怎么回事?”
花京院震惊的问道。
“她走了。”
承太郎低声回答。
“什……什么叫走了?”
“迪奥的人知道我们的行踪,每时每刻都可能会有新的替身使者出现。”
“对她来说,独自行动更高效一些。”
“——问题是,她是怎么不声不响在飞机上离开的啊?”
波鲁纳雷夫惊讶的叫了起来。
“她的能力,有些特殊。”
承太郎平静的回答道。
“但我们会在埃及相遇的。”
---------
埃及的街头,克努姆神和托特神的替身使者正坐在露天咖啡馆翻阅着一本漫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