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风冷静地抓过她乱舞的手,顾今月自以为是的反抗在他眼里这跟闹着玩没什么区别,随手打开床头抽屉拿出一根两尺宽的绸缎绳,三两下就将她缚住困在头顶上方的床柱上。
他回避顾今月的质问,轻佻地扬了扬眉,哑声道:“我说什么来着,这东西给你用最合适不过,果然……”尾音低沉,似情人耳语。
顾今月睁着眼,泪就从眼尾直直滑落下来,哭骂道:“你这个骗子,伪君子!”
嬴风的手顿了一下,嗤笑一声:“在你顾今月眼里我既不是‘大丈夫’,也早已算不上‘君子’,你不承认我这夫君,那不如做个真小人,还能得点实惠。”
说罢用力一扯,丝帛撕裂声划破空气,也撕下顾今月最后一点遮羞布。
“我还怀着孩子,你不能这样……”顾今月眼眶中的泪越积越多,倔强的眼神开始出现崩塌。
“说到这个,”嬴风缓了缓手中的动作,阴冷笑了笑:“听说你想回随州随便找个人嫁了,然后生下我的孩子叫别人做爹?”
顾今月呼吸一窒,眼泪在刹那凝滞在眼窝处,嘴唇不受控制地抖起来,她忘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顾今月觉得自己血液都冻成一团,只需嬴风轻轻一敲就能让她粉身碎骨。
这件事她确保只告诉过双儿一人,如果,如果他没有审问过双儿,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打算。
嬴风压住她的双腿,伏跪下来贴着她,平静的声音背后是毁天灭地的狠厉:“我劝你不要这样做。到时候我不但会明抢,还会当着你的面,一刀一刀活剐了他。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敢动我的人会付出什么代价,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心狠。”
说完,膝盖分开拼尽全力想要合拢的双腿。
“我错了,”她怔怔看着他,含泪恳求:“不要碰我,求你,求求你不要,你会伤害到孩子的……我错了”
顾今月低头了,虽然不知道嬴风到底如何了解到她所有的计划和打算,但目前足够让她清晰地认识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她斗不过他,尤其是他褪下那层“好丈夫”的束缚外衣之后在没了顾忌。
顾今月非常识时务地选择不与嬴风硬碰硬。
她垂下眼帘,压抑着抽咽声,也不再试图反抗,像个温顺无害的小羊羔一样瑟缩了下身体。
嬴风果真停了下来,他捏住顾今月下巴往上抬,眯着眼审视她。
看了半晌,久到顾今月快要维持不住低眉顺目的模样,他才缓缓出声。
“以后你不许见他,不许打听关于他的任何事,能做到吗?”
顾今月不假思索地点头。
嬴风对她的顺从十分满意,立即换了一副嘴脸,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又顺手抹掉她犹在双颊的泪痕,起身放开压住她的双腿,翻身躺在一旁。
“我的好娇娇,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他完全忘记自己上一刻的狠毒劲儿,拉过脚下的被衾盖在她身上,一臂环住她的腰,一手轻柔地抚摸她的小腹,
如同天下间最疼爱妻子的丈夫一样,说不尽的柔情蜜意与欢喜。
顾今月发冷发僵的身体总算找回了知觉,她沉默地没有任何回应。
“别恼,气着自个可亏大发了,”嬴风非常放得下身段,蹭了蹭她的颈窝,轻笑道:“不然你在打我两下出气,只不过不要为了别的什么人。”、
"还有,你想知道什么消息尽可以来问我,何必舍近求远。"
顾今月心里冷笑,他只会告诉她“应该”知道的事情。
经历这一遭她身心俱疲,连手被缚住都不在意,闭上眼装睡。
嬴风见她眉眼间满是疲惫,眼中升溢满怜惜。悄悄抽掉她发髻上的木簪,五指张开伸进青丝里给她松了松发,抬眼一看发现她的双手还被高高挂在头顶,不由失笑。
轻轻地解开束缚,他捧起双手放在唇边,对着手腕上淡淡的红痕低头吻了吻,才将它们小心翼翼放进被子中。
兀自盯着顾今月的脸恍了神,觉着怎么也看不够她。
每当这时候他就想要是有那种能把人变小的仙法就好了,他要把顾今月变成巴掌大,把人时刻捧在掌心里,揣在他心窝处,叫她一刻也不能离开他的视线,也防止某些宵小趁他不备来抢人。
直到外面的人战战兢兢出声他方才回神,小心捏了捏她的被角,又在她嘴角上留下蜻蜓点水般的吻,才轻手轻脚地翻身下榻。
抬手整理好衣襟,将温柔全数收进那颗刻着“顾今月”的心里。
嬴风敛起笑意走出去,他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无人敢冒犯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