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若宁眉开眼笑。
“开心就值了。”祁迹低声说了句。
“啊？什么？”江若宁顾着看小店的装饰，一时没听清祁迹说什么。
祁迹耸了耸肩，没回答。
江若宁打量了一圈这家小店，颇为感慨，“真好，感觉都没有怎么变化。”
“很多东西，”祁迹眼眸深邃，“只要用心坚持，就可以不变。”
江若宁迎上他的视线。
回到北沙之后，她总觉得祁迹有些不一样了，他的犀利和棱角都收敛了许多，她看到了他的更多面，更温柔，更体贴，更迁就。
更重要的是感受到了，他对她的在乎。
“尝尝我们的招牌，”方野端了两碗豆花过来，“哥哥姐姐你们慢慢吃，我去帮外婆忙。”
离开的时候还跟祁迹击了一下掌。
江若宁抿唇笑了笑，“看来你们感情不错啊。”
“没有用，”祁迹把豆花端到她面前，“怎么都比不上你在他心里的地位。”
江若宁逗他，“你吃醋啊。”
“我吃豆花。”祁迹回答。
他拿起桌边装着红糖蜜的罐子，十分自然地舀了三勺子放到江若宁面前那一碗。
江若宁吃豆花要放三勺红糖。
连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祁迹还记得。
她吃了一口豆花，口中被清爽的甜味占满。
江若宁看着对面的他，浅笑着，“你说得对，都没有变。”
祁迹昂首接了句，“我说的，当然都对。”
说完他自己也笑了，一如从前那个高傲张扬的少年。
两人相视一笑。
豆花吃到一半，祁迹电话响了，店里信号不好，他走出门去回电话了。
田婆婆终于忙完了，有空坐下来跟江若宁聊会儿天。
“从小摊儿到开店，这么多年还能做下去，您辛苦了。”江若宁对婆婆说。
田婆婆笑容慈祥，“也有差点做不下去的时候。”
“是吗？”
“大概四五年前吧，”田婆婆开始讲，“那会儿市里要发展旅游，不让在这儿摆摊了，只能租这儿的小店，我哪儿这么多钱呢，当时以为做不下去了，没了这个摊儿，我和小野可怎么办。还好啊，小祁帮了我们婆孙两个。”
“祁迹？”江若宁问。
“是啊，小祁买下了这个店面，然后来找我，说让我技术入股，利润平分，我那时候也不懂啥股份的，就想着每个月有钱领，养活小野就行，就答应了，这店就开到现在了。”看得出田婆婆很感谢祁迹。
“原来是这样。”
“后来我问了人，这铺面可不便宜，按理说小祁应该是什么大股东，”田婆婆说，“赚的钱他得占大头，但他就跟我平分。小野妈妈没了，爸爸靠不住，小祁就经常来看他，帮我教他，平时还经常给小野买东西，我老婆子，这辈子都感恩他。”
江若宁握了握婆婆的手，笑着安慰，“他看着凶巴巴的，实际人好着呢。”
田婆婆也笑了，“我问小祁，我老婆子要怎么报答他，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江若宁摇头，“不知道。”
田婆婆慈祥地看着江若宁，“他说啊，让我帮他好好守着这家店，要是有朝一日你回来，就立刻通知他。”
听到这话，江若宁有些惊讶。
“我老太婆老眼昏花，好多次看到像你的，又不敢乱认，只能打电话通知他，他每回接到电话都立刻开几个小时车回来，最后发现认错人。”
“后来我就明白了，小祁帮我开这家店，其实是为你开的啊，他怕你回来之后找不着地儿，没有豆花吃。”
听着婆婆这么讲，江若宁突然眼睛有些发酸，内心涌起强烈的感动和愧疚。
原来在她消失的这些年，祁迹为她做了这么多。
民宿的名字，海边的小卖部，码头的糖水店，他默默地守护着这些她珍惜的回忆。
“宁宁姐，你怎么了？”小野见她眼眶泛红，凑过来问她。
祁迹这时候也接完电话走进来，问了句，“怎么了？”
江若宁调节了一下情绪，微笑着说，“没有，豆花太好吃了，你快坐下一起吃。”
祁迹不明所以，但也听话地坐下来继续吃。
他们两个人在小店待了一上午，吃完中午饭之后，江若宁说想回学校看看，两人才离开。
小野很不懂事地想跟着一起去，被田婆婆一把薅住，留在店里帮忙。
祁迹就带着江若宁走了。
————
北沙中学，是全省唯一一所，出门就能见到大海的学校。
多年过去，除了多出几栋新的教学楼，学校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仍然在海风中傲立。
祁迹把车停在校门口旁边，走过去跟学校保安大爷说了几句，大爷就打开门让他们俩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