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里很快出来了暗卫,上前一把扶住了他:“公子,你没事吧?”
王猷文摇头,从怀里掏出帕子,缓缓擦掉嘴角的血渍。
“公主没跟上来吧?”
“没。”阿桑摇头:“公子,您既然内伤没愈,为何不抓紧找神医救治啊……”
王猷文缓缓摇头:“琅琊王家与陈留谢家交恶,我又如何拉下脸去求谢季云?”
阿桑急得失声道:“公子,是面子重要,还是性命重要,王家与谢家交恶,跟你求医有什么关系?”
“不必多说。”
王猷文坐回轮椅:“推我回去。”
阿桑耷拉下脑袋,伸手推着轮椅,刚才他们看到院子里,公主蹲在公子轮椅前……
还以为是两个人……
阿桑想到公主,灵机一动:“公子,若是您有三长两短的,公主还不得被东府的欺负死?”
王猷文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冷声道:“他们敢!”
阿桑见公子情绪有了波动,心中一喜,悠悠感慨道:“公子你料事如神,先前就知道王家势必走下坡路,及时抽身了。可这几年你也看到了,东府的势头正盛,虽说没明着踩西府,那也是估计着您的三分面子……”
王猷文安静地听着,阿桑见公子似乎听进去了,再次道:“公子,您也知道公主的性子,看起来张扬,实则最是菩萨心肠,什么也不爱计较,您病的时候,每次遇到东府的人,那些闲话,公主从来没放在心上……”
王猷文倏地抬头,“闲话?何人胆敢说我与公主的闲话?”
阿桑一时之间有些卡壳,他脑海里仔细地回忆了下,的确没人敢说公子与公主的坏话。
不过——
他灵光一闪:“还不是厨房管事张嬷嬷,先前刚要分家的时候,她暗地里说过,正巧公主听到了,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跟她计较罢了。”
阿桑终于想到几年前东西府刚要分家的时候,张嬷嬷似乎在院子里说了句,原道是个麒麟人儿,谁知一朝变成了地上的蚯蚓了,可惜了……
王猷文安静地点了点头:“此人如今还在?”
阿桑回想了下:“她还是东府厨房的管事嬷嬷,儿子管着家主庄子上的事务。在东府还是腰杆子直的。”
王猷文冷笑道:“狗的腰杆子直不直,对主人乱吠,便也是活得腻歪了。她可为难公主了?”
阿桑再次仔细地回想,心里暗暗叫苦,公主哪里是谁都能为难的。
所谓的为难,不过是去厨房的时候,不那么紧着罢了。
他低头看公子等着自己回话,便只好实话实说道:“唉,这没什么为难不为难的,咱们都分府了。之前也不过是做吃食不那么紧着公主而已……”
王猷文没吭声。
阿桑偷窥着自家主子的脸色,这才又说道:“唉,公主对公子,实在是上心,公主为了给公子您做药膳,没少偷偷下厨房,金枝玉叶啊,图的是什么,不外呼是公子您的身体强健。”
“而且,您之前腿好了,不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跟公主坦白么,如果找到神医救治了,岂不是过了明路了?”
王猷文听出来阿桑的画外音,笑着睨了他一眼:“说来说去,无非还是让我去求谢家。”
阿桑推着王猷文进门,“属下不敢。”
“我看你倒是敢得很。”
“来人——”
王猷文推着轮椅,行至桌前,提笔刷刷写了一封信,封好,盖上了火漆。
“送到陈留谢家,谢季云的手上。”
来人应是,接过信后退了几步,消失不见。
王猷文又吩咐阿桑:“东府的什么嬷嬷?”
阿桑提醒:“张。张嬷嬷,管厨房的。”
“嗯。”王猷文摸索着轮椅扶手:“本公子虽然残了,可也不至于被奴才欺负到头上,东西府虽然分了家,可也不容她挑衅。”
阿桑立即明白公子的意思。
他心中忍不住为张嬷嬷点了蜡,其实他这个算是旧事重提了,几年前,已经有暗卫将张嬷嬷怠慢公主的事情,禀告过公子,公子提笔随口吩咐道,找个由头,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今天他纯属是为了劝慰公子,才旧事重提……
果然,就见王猷文随口吩咐道:“寻个由头,发卖了吧。”
第368章 淫乱大堂
“来……妞儿,让爷香一口……”
“讨厌了啦……”
“哪里讨厌,是昨天没满足了你,还是刚才没要够你?”
华灯初上,夜色正好,整个东府大厅奏乐歌舞,酒肉酣畅。
王猷君抓着身着半透的舞女,几乎摁在了桌案上。
“喝喝喝……不醉不顾……”一旁的狐朋狗友也跟着起哄。
王猷君看着桌案上的舞女,搔首弄姿的样子,他脸上痞痞一笑,抓起酒壶朝着她从头临到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