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他天纵奇才,胸有丘壑,可一个女人的都降服不住,他深深地觉得挫败。
“朕记得,不远处是福州的水师吧。”南宫烨眼尾发红,心中恨极。
“若是朕派了水师过去——”
六福心里咯噔一下,那便是一座岛,都能给干沉喽。
知道陛下疯,但是万万没想到会如此的疯……
“若是朕,若是朕派了水师过去……她还不跟朕回来,朕该怎么办?”
诶?
六福有些傻眼,陛下向来是心狠手辣,如今被她当着众人的面落了面子。
帝王的威仪呢,男人的尊严呢?
六福凑近前,没等开口,便听陛下又低声叹道:“也不知道银票带够了没有……”
六福:……
“孩子的名字朕都起好了,吾儿便唤作南宫棣,吾女便唤南宫丽,长乐公主,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六福听得心中不是个滋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低垂着头,往后躲了下。
这一刻,前面的人纵然是帝王,可也只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也有孩子气的时候,心里纵然冷硬如铁。
也仍然会有一丝柔软,给予心爱之人。
一颗真心便是被对方如何蹂躏践踏,便是心中恨极,也不过是怒发冲冠一瞬间,没等夕阳落山,气便烟消云散。
转而担忧她的安全……
这男男女女,情情爱爱,看得真是折磨人啊。
六福不留痕迹地瞥了一眼自己的下面。
还好自己煽的干净,不懂个中滋味。
可若是有的选,他又怎会不想当个堂堂正正的男人呢?
一时之间,他的心里也是百爪挠肝,愁结入肠,无声地掉了几颗泪。
一主一仆,哀声叹息,一个长叹,一个短叹。
若是有酒,两人说不定会醉饮三百杯,偏偏此时,一匹马快速疾驰而来。
“报——”
“陛下,永州贼匪,反了!”
原本情绪低落的南宫烨瞬间恢复了神志:“反了?”
“启禀陛下,是,赈灾粮丢失,贼匪俘人而食,日杀数千……”
“好一个俘人而食!”南宫烨利落上马,“走,回去!”
南宫烨说完,双腿夹紧马腹,回头只给身后无边江水一瞥的瞬间,便调转了马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的声音恢复如常,甚至还命令道:“王猷文重伤,王家定然大乱,王家暂时没人做主,将永宁伯楚修明叫来,让他想个法子,将王家的矿,给朕弄到手。”
身后的麻颇立刻应是。
心里却在想,反贼也好,逆匪也罢。
不足为惧。
眼前的陛下,便是伤心之余,都不忘算计王家。
便是不走空的贼子,到了陛下这里,也要扒下了裤衩,乖乖投降。
第297章 我是杂种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清颜正蹲在院子里研究种的东西,她分明记得洒下的是豌豆,结果种出来的却是扁豆。
窜秧子了?
余光忽然看到叶子上有一只硕大的大青虫,微微蠕动着。
她一个哆嗦,赶忙后退了几步。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果果忽然跑回来,“娘,哥哥跟冬瓜打起来了!”
清颜拽了根黄瓜就被果果牵着手出去,一边走一边狐疑:“你哥哥会跟人打架?”
清颜一百个不相信。
她的好大儿,完全不像南宫烨。
有句话说得好,三岁看老。
严硕从小就早熟,才几岁啊,就跟小大人似的。
天天跟他师傅庄毅在一起学武。
两个人都是锯了嘴的葫芦,一天能扎马步从早上扎到太阳落山,不说一句话。
有时候,清颜不得不在儿子睡的时候,不由得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
她跟南宫烨,明明是男女关系,但是名义上,南宫烨要管她叫母后。
她跟严硕,明明是母子关系,但是她总是怀疑,给自己生了个爹!
她印象中,自己四五岁的时候,什么都不懂,也就会玩个泥巴。
可严硕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南宫烨的种,基因太优秀了。
三岁开蒙,人都没桌子高,别的小宝困得耷拉眼皮,他能一动不动。
夫子简直大喜过望,严硕的夫子沈玄龄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为人刻板严肃,才学却是顶级的。
清颜也是无意间看了他的字,问了一句他的名讳,才在脑海里想起这么个人。
还是先太子的锅。
先帝为了给太子铺路,有届科举让先太子主持,想给他留些可用之材。
哪曾想,太子的昏庸在主持这次科举发挥得淋漓尽致。
阅卷的时候,榜首的卷子刚要递过来,偏偏窗户没关好吗,刮了一阵妖风。
将最上面的卷子吹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