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丹姝微微勾起嘴角,她也不去提晅曜用错词了,只是睁着澄透的眼睛指天发誓道:“我说的就是实话呀。您太好看了,我看得呆了,怕心神不稳走火入魔,这才逃去妖岛的呀。”
晅曜听得只觉得脑袋大,他直觉黎丹姝在说谎,可偏问心咒毫无反应,令他有些无措,只能故作强硬地回:“你胡说什么,什么我太好看了——”
黎丹姝见状抿着嘴角笑了起来,她悠悠说:
“曜君,是这样的,我确实已和石无月分道扬镳了。您说我喜欢他,实际上见到您后,我就发现我当初喜欢石无月尽是脑袋进了水!”她说得一板一眼煞有介事:“曜君您光风霁月,乃天人之姿,岂是石狗远能及!如今我已洗心革命,重塑审美,证据就是——”
魔域的女修直直地盯着他,冲他勾起艳丽又缱绻的唇角,她满是深情地注视着晅曜,说:“证据就是,就在刚刚,我发现我已经爱上您了。”
晅曜,晅曜愣在当场。
而黎丹姝还在继续,她柔情款款,甚至面带羞涩,同他说:
“您深夜入我房门,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我心中也十分高兴。您瞧,我不是都没有呼叫唤人吗?”
黎丹姝抬眸瞧着晅曜,唇角的弧度恰如花瓣舒痕。
黎丹姝:当然,我是看出了结界,知道叫人没用才没叫的,但你不知道啊。
黎丹姝笑意越深,她曼声道:“我如此引颈待戮,难道还不能证实我对曜君之心吗?”
引颈待戮。
女修的脖颈细长柔软,晅曜从前瞥见,只不过觉得软弱可欺,一剑穿通当可毙命。可在当对方说了那些话后,他也不知怎地,竟然有些不敢再看的感觉。
黎丹姝仍在说。
她甚至微微抬起了手,似乎要碰晅曜一下。
晅曜耳尖爆红!他也不知为何,对方明明只是微微抬了手,他却一连退了三步,险些连剑都未拿稳。他慌极了,又去看问心咒,一见咒文仍是毫无反应,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燃烧。
晅曜:糟糕,咒文出问题了!
那,那我该怎么办?
晅曜心通目明,可在这一刻,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都掉进了岩浆里,咕噜噜地发晕。
他告诉自己,魔修最善蛊惑人心,妖女一定在骗人!
可晅曜瞥了黎丹姝一眼,他又觉得,什么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啊!
问、问心咒又没有反应,到底是问心咒出问题了,还是——
说到底,他为什么不能直接杀了算了啊!
晅曜难以思考,可这不能怪他,毕竟在他二十五年的人生里,他从未遇见过这样的状况。
琼山的“剑”窘迫极了,只能色厉内荏地反驳:“你瞎说什么!”
黎丹姝瞧着他那把剑从她的眉心移开三寸,又退去了根本不能伤人的三尺外,一边隔着袖子安抚骨头人,一边毫不犹豫地继续睁着眼说瞎话。
她微嗔说:“我没瞎说呀,曜君,您难道长得不好吗?我见色忘旧有什么不对吗?”
晅曜被她这一句似娇似恼的话直接封住了口舌。
黎丹姝瞧着他,含笑的眼神像把软软的勾子,每次晅曜都觉得自己要抓住了,却因为过于柔软,从他指尖又溜走了。
晅曜被看得憋红了脸,他结结巴巴道:“你看什么啊!”
黎丹姝笑意盈盈地瞧着他,故意说:“看心上人呀。”
她笑着,面颊微红。这时候便不像天上的云朵了,像上清天卷云台傍晚的彩霞。
晅曜耳朵都仿佛同天边的云汽一般烧了起来,他暴跳如雷道:“你脸红什么啊!”
黎丹姝:“?”
她刚要指出脸红的人不是她是晅曜自己,可她还没说完,因晅曜心神大震,结界不稳,苍竹涵发觉了不妥寻了过来。
他一来就看见晅曜提着剑满脸通红,一副不堪□□的模样,而黎丹姝站在晅曜的对面,神色镇定。
苍竹涵一时摸不准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先询问镇定的那一个。
他问:“师妹,这是怎么了?”
黎丹姝温声道:“我不知道呀,是曜君来找我的,您不如问问曜君。”
苍竹涵面向晅曜。
他问:“师弟,你深夜来阿姝的房间做什么?”
晅曜说:“我来问她接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师兄你不知道,这个女人满嘴混账话,真不是好人!”
苍竹涵便问:“那你问出来了吗?她说什么?”
晅曜哑巴了,他看了看黎丹姝,又看了看苍竹涵,连指尖都要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