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羡知道真正的自己该是怎么样的人,也就是说他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找到了“真我”,所以这藏身词破镜对他没用。
何不羡对他说:“可神也没失‘真我’啊,为何还是进来了?”
怜笑顿顿,他是真的没有失去“真我”吗,或许是还没找到呢?
怜笑愣愣,无心回答:“我竟然不知道。”
哪个是真我,哪个是假我,哪个又是虚我?
何不羡:“神是为了我进来的。”
怜笑见他说得很真挚:“大概是吧。”
怜笑的确想要在千心镜中找到他善信的真心,也就可以从真心中顺藤摸瓜,摸到何不羡真正的“真我”去,就可以得知他的善信只想要什么,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最渴望什么,害怕什么,然后他就可以从这些地方下手,在他还在世上的时光里,尽量满足他的善信。
所以他才会在千心镜里挨个挨个问了一遍,但即使是虚假的何不羡,受他“真我”束缚,也就是何不羡本人把握分寸,才导致什么问题都回答得模模糊糊。
他没问到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关于《百鸟朝凤》一事。
他们走在藏身词破镜中,怜笑:“你是来阻止我了解你的?”
何不羡摇头,说:“不,我是为了神来的。”
一开始他担心怜笑会遇见曾经太丧的自己,怕他找错了“真我”,然后认定自己本该那样,就日益颓废下去,直至选择消失于世上,所以他才进来的。
再者说他神都进来了,他又岂能在外面等待?那可不是他自己的行为作风。
怜笑:“那你看到的跟我所见的应该是不同吧。”
何不羡点头,说:“神陷入万心镜时,我看见的是一万个你在大街上走。但我能在一片红中,在一万个撑着红伞的人堆里找到神。”
怜笑觉得很不可思议,人山人海密密麻麻,又都是撑着一把相同的红伞,着一样的红衣,他又是如何准确找到自己的。
何不羡一笑,回答他:“这不难。”
怜笑:“有何不难之说法?”
何不羡只笑笑,说:“反正神只要记住,我能在一万把红伞下找到神不难就好了。”
至于为什么,他要真是说出来就不好了。
怜笑知道他不想说明:“也罢。”
何不羡似乎还没有要出藏身词破镜的打算,也默默地陪着他的神在这困境中。
怜笑见他今日不同往常,他今日能露“真我”给自己看,尤其是那红黑小纸人,就突然想起在听戏时看见那个冷漠的何不羡应该也是“真我”的一部分。
或许那时何不羡就想要告诉他,不要找他的“真我”,因为“真我”他自己已经找到了。
可没想到他还是傻傻地去找,以为真能找到。
怜笑干咳一声:“我能问你是什么时候找到‘真我’的吗?”
怜笑好像很好奇何不羡,从一开始就很好奇他了。
至于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何不羡太过于了解自己,但自己又一点都不了解他,才会如此想要知道他,知道相关于他的一切吧。
何不羡侧身看怜笑,笑了笑:“实不相瞒,我在一千年前就找到‘真我’了。”
一千年前啊?
怜笑震惊。
怜笑:“你好厉害,一直都知道真我‘是什么样子的。”
何不羡一听,神情凝重了不少:“是不得不找到’真我‘的。”
他的“真我”,就是成为一个神的善信,一辈子的善信,永不变更的善信。
但找到后他就将其给藏了起来,然后以“假我”的身份继续活在这个世上。后来发现怜笑将庙宇设在了武陵山脉才蹑手蹑脚地进去供奉他的。
因而今日所见是怜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何不羡。
怜笑:“出去吧。”
何不羡:“好。”
只见何不羡身上的黑色小纸人来到他手指尖,然后化成了一股黑色的能力打碎了这个困境。
出来后,怜笑见到了八爪章鱼和無非无的对话:“小太爷应该在里面久一点的,那样我耳根子就会清静久点。”
八爪章鱼又说:“丧神出来了。”
怜笑点头:“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無非无:“哎呀,这都什么事。”
即后他们认为自己闲得无事可做,要跟怜笑一起去寻找花与君。
怜笑也同意了。
两两一对,一前一后。
怜笑看何不羡身上一直在玩弄破碎蝴蝶的红色小纸人,问:“你身上的这两样东西是鬼魂吧。”
可以理解为他的手下。
何不羡笑笑,承认了:“是的,神真厉害。”
怜笑:“我身入其境,大概体会到了花与君当时的心境,想通他为何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