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羡嘴角上扬,冰冷地又问一句:“败俗,还想看吗?”
败俗觉得这是至今喊过她名字的人中,叫得冰冷的一人,仿佛下一秒钟因为自己说错话而被嘎了。
怜笑所见的是败俗那双被黑暗与恐惧占据的眼眸在不断地颤抖,卡在喉咙里很多耀武扬威的话语都变得懦弱无比,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我什么都没有看见过。”
她说这话无疑是在撒谎,但的确是保命最好的说辞。
可何不羡不会听她鬼话:“可我方才怎么听见了一些嘚瑟至极的话,还都是威胁、诱导我的神被你束缚、为你屈服的态度?”
何不羡的食指已经摸到她的右眼处,遮住了她看怜笑的视线:“败俗,你怎么敢的啊?”
何不羡每一步的举措无疑都是在警告败俗,我真想把你这双大眼睛挖下来,放在手心上当核桃盘,什么时候不高兴了心情不好了,我就捏爆你的眼球。
谁叫你看了不该看的,还一副高高在上,试图想要碾压他神的样子。
败俗愣愣,十分畏惧地咽下口水,说:“我不敢了。”
怜笑也说:“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就直接交给福神吧。”
这样一来,福神也减少工作时间和工作量,花与君的事情也可以早点落幕。
何不羡:“好。”
他扣着败俗一起往明亮处走,当她身处花丛中时,她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仿佛这些花朵天生跟她犯冲似的。
败俗:“能不能,能不能别让我走在花丛里?”
怜笑转身看她,说一句:“不能。”
因为这已经成一座花城了,但是座躺有很多尸体的花城。
花与君与败俗对上眼那瞬间,他倒是没有多少表情上的浮动。但败俗不一样,败俗见到花与君后,整个人都带有愤怒,想要立即揍死他以报刻墓之恨。
乞人:“神,她就是乞人。”
何不羡放开了败俗,拍拍自己的双手,然后来到怜笑身边什么话都没说。
怜笑:“幸苦你了。”
何不羡一笑,说:“多大的事。”
福神见败俗在此,便拿出天官令:“败俗以一己私欲屠杀荒城千口,违法人间准则与天上准则,现如今押回上天,听候发落。”
这不,败俗已经被束缚住了,看一直死死地看着花与君,眼里全是憎恨。
败俗:“哼,花与君,即使我被抓了,我也要让你陷入一辈子的痛苦,我要你一辈子都看着你的世人为了你而死去。”
花与君一听,顿时就扶额,头好痛,头好痛:“败俗,我与你无冤无仇,也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来。你不应该这样对我。”
败俗一听,“呵呵”两声,然后对着花与君就说:“无冤无仇?花与君,你也好意思说无冤无仇吗?”
花与君直接发誓:“我花与君对天发誓,此生从未得罪过败俗姑娘,也从未做过任何有亏损败俗姑娘的利益。若真有,我花与君一辈子消失,永远都回不来。”
他发了个极为狠毒的誓言来,可那又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吗?
败俗:“你以为自己发了毒誓就能消释我对你的恨意吗?谁不知道上天对神都是具有包容性的,神就是天,天就是神,你发这些毒誓有个屁用!”
花与君也妥协了跟败俗的争吵不休,但他一直在坚定一个立场:“在你墓碑上刻字的人不是我,这桩事我不认。”
“你真可笑啊,花与君。”难道她的双眼是瞎的吗?两百年前来到相公山她坟墓前的人不就是他吗?“花神所到之处花开遍野,我说的没错吧?”
花与君:“是。这没错。”
败俗:“两百年前,你去过相公山两次,其中间隔了七十年,对吧?”
花与君顿顿,也直接回答:“是。”
第一次,是遇见了乞人死在沼泽里,又死在花枝下,所以给她做了个花灵幡的。
第二次是七十年后,他在相公山救下了花丛间要死去的世人宋朝机。
败俗:“第二次来相公山的时候,你都做了些什么,难道你都忘了吗?”
花与君:“我没忘。我在花间救下了一个即将死去的世人,为他斩去了一路的花,仅此而已。”
败俗激动了:“你胡说,你撒谎!你分明也来到了我的坟墓前,拿出一把刀,就像你现在面无表情一样往墓碑上刻字,还刻上了我今生最恨、最不想跟她有半点瓜葛的‘乞人之墓’!”
花与君摇头否认了:“我再说一遍,我再当着你的面澄清一次,我没有去到过你的坟墓刻字,更没有刻上‘乞人之墓’这类词。因为我是正神,受天上准则约束,我不能那样做。”
他们四人在一边听他们两人的对话,意思是说给败俗刻字的另有他人,但那个人想把黑锅扔给花与君,所以易容成了花与君的样子,给败俗刻上“乞人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