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头人影攒动, 江府众人都在, 还有赵祯、弘阳、柳娴……
还有一些她瞧着眼熟却叫不上名儿的, 皆华服盛装, 听到方贵的声音都侧头向她看过来。
江砚白上前在她耳边解释:“你头年进府, 娘便想着多请些人来, 叫他们都认认你, 以后也好一处玩耍。”
昭虞抬头看他:“什么玩耍……”
倒像是将她当成二郎一般。
江砚白笑:“若嫌吵闹, 明年咱们便少请些。”
昭虞眼睛亮亮的,怪不得今早起来江砚白吩咐人给她梳了好久的妆, 连长公主给的玉佩都戴上了,原来是……
她揪了揪江砚白的衣袖, 歪着脑袋笑:“谢谢夫君。”
江砚白胸口悸动, 垂首失笑:“且去吧,大哥在看你。”
说话间赵祯已经抬脚过来了:“瑜儿。”
“哥哥!”昭虞跑了两步迎过去。
“生辰喜乐。”
赵祯弯腰替她整了整裙摆, 浅笑道:“跑慢些。”
江府发帖, 自然是没人驳这个面子的。
院中一位贵女看着昭虞满目艳羡:“命真好啊。”
夫君是家世顶顶好的江四郎, 哥哥是朝廷新贵,成亲后头次生辰是长公主亲自张罗下帖,倒是什么好处都叫她占了。
她不远处的一个姑娘闻言几不可见地撇了撇嘴:“狐媚样儿,以色事人色衰而爱弛,江四郎英俊倜傥,又岂会……”
她话未说完便脸色难看起来,眼瞧着离她近些的贵女都不约而同的走远了些,无一人应和。
最开始说话的姑娘与身侧的闺友笑道:“瞧着赵大人这个哥哥也是极为疼爱四夫人。”
她闺友也笑:“何止赵大人呢,大夫人三夫人和郡将军不也是一样?”
郡将军便是江挽白了,她出生便被封为郡主,后来在边关立了功,要封将军时便得了这个号来。
“连当今圣上都亲赐了一份聘礼呢。”
“如此说来,江四郎的喜欢倒是还比不上这些人了?”
“这你倒是说错了,两人成亲时的喜帖你可见着了?江四郎墨宝珍贵,可当日那每封喜帖竟都是他亲自写的呢,足足几百封,若非用心哪里会做到这般?”
“是了,我还听父亲说,当日江四郎出京办差受了伤,陛下问他要何赏,他没做思索便为四夫人求了诰命,那时可还未成亲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虽没明着反驳那人,却叫她羞恼得说不出话来。
二人相视一笑,款款离去,没眼色倒也别拉着她们一起得罪人。
不过是个插曲罢了,左右也无人在意。
昭虞以为只是宴请宾客,谁知道府里竟还请了戏班子来。
她被领着来到畅听园,长公主刚巧从里头出来,她笑道:“不晓得你喜欢听哪一折便没点,你自己去选吧。”
昭虞颔首:“劳烦娘费心了。”
长公主眸中含笑,又想起头一回见昭虞地情景,当时便想着将人拐回家呢,如今一眨眼竟还真给人操办上生辰了。
她点了点头:“不过是吩咐几句罢了,不算费心,前厅还有客等我去,你且去玩吧。”
江府的畅听园里本就有个戏台子,戏班子进府来倒是省去了许多准备。
“便点这出《寿白眉》吧。”
点出戏不过是图个热闹,今日来客不少,她这个寿星自是不能在这儿躲懒的。
江砚白始终后她一步跟着,维护之意明显。
昭虞时不时回头瞧他一眼,倒也习惯他跟着,她偷笑,江砚白一贯是粘人的。
宴席结束后,等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昭虞唤了赵祯来到后花园。
她昨晚没坚持住竟提前睡了,也没听到江砚白到底有没有说梦话,今日见到赵祯才想起来,他哥哥虽做官没几年,可入京可是好久了,江砚白名声怎么样他指定知道!
赵祯见她站在日头下,伸手将她往旁边推了推,推到树荫下才开口:“怎么了?”
昭虞回头给江砚白使了个眼色。
江砚白微顿,啧了一声悠悠转身离开。
赵祯轻笑,江砚白怎么跟个狗似的,不用说话就能懂瑜儿的意思。
“哥哥,江砚白以前在京中的名声好吗?”
赵祯思索片刻,原先是好的,后来因着瑜儿……糟了些闲话,只是这话倒不适合说。
他点头:“名声不错。”
昭虞紧跟便道:“他以前不好色?”
赵祯嘴角抽了抽,似是觉得江砚白和这个词搁在一起颇为怪异,他神色复杂:“他……怎么了?”
“我瞧着他是好色的,他身边以前可有什么心悦的人?”
赵祯眸子眯了眯:“他外头有人了?”
昭虞叹气:“没有,我就是问问。”
赵祯沉默了一阵儿,瑜儿这是……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