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犹豫一瞬，随即回答：“就在几个月前。你怀疑我带的烟不够抽？我告诉你，我来的时候在旅游，带着背包进来的，背包里有好几条烟，只有在新人来的时候才抽，平时都不抽。你是不是怀疑我说见过很多客服是假的？那我再告诉你，这里隔几天就会出现新的客服，你们这样的根本不奇怪。”
江饮闻言，微微点头，像在附和她。片刻后，江饮笑说：“村尾的赶尸匠说，他不知道多少年没见过客服了，你们之间，是不是信息不对等？”
话音一落，王姐脸上血色褪了个干净。
江饮看她的反应，心中了然。
他缓缓说：“据我知道的信息。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客服来了，而王姐你说你见过很多客服，那我当作你来了很久，但你说你刚来没几个月，这是一个矛盾点，也是我的一个疑点。”
“第二个就是，王姐你烟瘾这么大，据我见过的有烟瘾的人，一天不抽浑身难受，你能忍这么久？正常情况应该是没几天就能抽完好几条。这是第二个疑点。”
“第三个是，你既然是活人，但现在却扮演一个充数的npc。而且运棺材那里，演技还不错，如果不是演员出身，那应该是练习了很久，侧面说明，你来的时间很长，至少不会只有几个月。”
江饮慢慢退到门边，手轻轻搭在门板，防止门突然关上。
他继续：“我先猜测一下，你听听对还是不对。”
“徐小合已经死了，被李铁蛋逼死的，这是个副本设定。先有副本再有人物，也就是说，徐小合来的时间确实比你早，但会不会处处帮你，尚未可知，因为她已经死了，除了完成必要的提供信息任务，其他的她没必要做，这样只会加重系统负担。”
“而你也来了很久，烟一直不断，我猜是系统送你的。或者说你就是系统的一部分，自带抽烟这个设定，但杨塬想完善你这个人的同时放弃了现实逻辑。”
“一个有烟瘾的人是留不住烟的，系统中也没有供给渠道，但你还能一直抽，我很难不怀疑你手上的烟是系统自带的。”
“你确实给我们提供了必要信息，至少没有你我们还不知道有禅水湖这个地方。但里面没有尸体，反而让我们碰倒了这个系统的创造者。”
“什么情况下会碰到创造者？”
“打到最后一个副本的时候。最后一个副本比较危险，因为这里是创造者的常住地，他的主场。你有意无意提到龙王庙，到底是要让我们带你出去，还是要把我们引进去让创造者杀死我们？”
“你应该是后者，因为你也是系统的一部分，你想让我们在打完副本之前让我们直接死亡。”
江饮看着王姐：“我说得对吗？不对的话，我道歉。”
王姐微微一笑，丢开了手里的烟头。
这时候，江饮胸前的口袋震了一下，身份卡传出声音。
【警告！客服已违规，违规内容——禁止与村民深入交流。处罚：村民显出原型——山村荒尸】
身份卡没了声响。
不仅如此，江饮周围也没了声响。
他抬头，王姐已经消失，只剩满地黄纸钱和屋子中央一个黑漆漆的棺材。
棺材旁边的三根尚在燃烧的立香忽然间灭了，随即江饮身后传来一道僵硬的声音：“江饮。”
声音十分耳熟，江饮猝然转头。待看清身后的人后，他抓在门板上的手陡然扣紧。
是褚十七。
苍白的面颊上，眉目温和，但两眼翻白，神情悲怆，一行血泪缓缓流下。
对方缓缓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江饮的脸，然而他还没碰到江饮，江饮怀里的小狗突然跳起来咬住了对方的指尖，咬地紧紧的，就算胖乎乎的小身体被挂在空中不住晃荡也不松口。
冒牌褚十七眼珠微微转动，他的手还停在半空中，而指尖已经挂了个黑乎乎的玩意儿。
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身上有一双又黑又亮又圆的眼睛，里面的杀意十分明显，光看这双眼睛，一道无形的威霸之气扩散开来。
但结合整体，给人的感觉是——真可爱的小玩意儿。
即便是npc，也忍不住怜爱了一下，学着褚十七平时的样子，笑说：“这是哪里来的小东西？”
褚十七听对方说自己是小东西，当下更加凶狠，咬着对方的手指，猛地加了力道。
然而没狠多久，一只手就从身后伸来把他整个身体都拉了回去，随即一条长腿出现在视野中，正正踹上了冒牌货的肚子。
江饮重新把他抱在怀里：“你别动了。”
此时，褚十七在他怀里是四脚朝天的状态。他爪子不住在空中挥动，其间扒拉了几下江饮的胸口，想要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