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归宿她并未过多停留,并非因她不愿,而是因她……
小屋里桂花香很浓,余欢知道胡怀瑾一定趁自己不在家,偷偷在小屋里宅了很久很久。
她也在想找个合适的时机,郑重其事的和自己求婚吧。
余欢一一抚摸过胡怀瑾或许也曾抚摸过无数遍的物件,指间微凉而温暖,仿佛胡怀瑾就在自己身后,带着自己过来,与自己一同抚摸着,问自己是否满意。
胡怀瑾,你的小秘密,被我发现了吧。
余欢任凭眼泪滑落,滴在衣服上,香味便消减一些。
该走了。
胡怀瑾还在等着自己呢。
余欢抹了抹泪,依依不舍的又将绒布盖好,找到自己的戒指盒,锁门,拎着小包出门。
“小余,你……”刘斯年见余欢哭的眼都肿了,犹豫着关心了一句。
余欢回家一趟,已经换了黑色衣服了。
胡怀瑾已经走了,再叫弟妹,余欢会不会更难受……
余欢摇了摇头,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抹了抹泪,指了指小包,又指了指胡怀瑾。
“需要帮忙吗?”刘斯年接过余欢的包,关切的问着。
余欢点了点头。
刘斯年给余欢打下手,看着余欢一点点替胡怀瑾擦身,换上干净妥帖的衣服,又仔仔细细化了妆,给人一种面色如生的错觉。
仿佛胡怀瑾只是累了,睡着了,睡醒了,噩梦就结束了。
“小余,节哀啊。”刘斯年轻轻替余欢顺着气,心里感慨莫名。
想哭却哭不出声,把自己憋的这幅样子,如何不让人心疼。
余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替胡怀瑾化好妆,打开手机备忘录,写下想说的话。
“我有东西想给她。”
“很重要的东西。”
刘斯年沉思良久,还是应了下来,“是需要我帮忙跟她说吗?”
“是。”
“我想求婚。”
求婚?
刘斯年瞳孔都大了,小瑾都走了,此时求婚,又有何用?
“我知道你肯定很疑惑我为什么此时求婚,但我想让她带着我的戒指走。”
“我把我想说的话,写在这里,麻烦你了。”
“好。”刘斯年看了看胡怀瑾,“小瑾,小余说有重要的东西想给你,她现在一时间说不了话,由我代为转述。”
余欢单膝跪下,哭着摸出戒指盒,在胡怀瑾面前打开。
“你看见了吗?这是对戒。”
“你的小秘密,我已经知道了。”
“你的聘礼,我收下了,今晚,我就按我预定的计划,和你求婚。”
刘斯年挑了挑眉,小瑾什么时候准备的聘礼?这么大事,自己都一无所知。
“你不拒绝,我就当你答应了。”
余欢拈出一枚戒指,颤抖着戴在胡怀瑾手上,凝视着戒指的反光,轻轻吻了吻手背,才将自己那枚戴在手上。
“终于啊……还是没能等到你求婚。”
余欢哭着,又像是看开了般笑着,又将一盒香膏放进胡怀瑾掌心。
“瑾是美玉,那我就赠你一盒香膏,随你……香消玉殒。”
多些牵绊,会不会来世再见的时候,会顺利些……
余欢满足的看着胡怀瑾手上的戒指,抿了抿嘴,抽出口袋里上好刀片的手术刀就往自己心口扎。
“哎!”刘斯年吓的大惊失色,慌忙揽住余欢欲要进一步深入的手。
手术刀多锋利可想而知,若是余欢殉情之心已定,刀锋直入心脏,谁都救不回来。
那小瑾在那边,怕是要骂骂咧咧了。
更何况……这是小瑾的手术刀吧……
洁癖专业户,手术刀都是定做刻名的。
“冷静,冷静。”
余欢抽出刀来,蘸过刀上的血,仿佛无事发生般给胡怀瑾右眼角下点了颗泪痣。
我的爱人啊,我把我的心头血给你,先预定下你的来生。
你曾写若有事,让我好好活着,那若你有朝一日睡醒了,一定要记得,记得回来找我。
倘若路途艰险,大雾弥漫,那我便于浓重朦胧中掌灯于你,示你归途。
“没事的,胡怀瑾她……不让我……”
“是啊,你吓死我了。”刘斯年夺过手术刀,才敢放心的喘了口气。
“你看,她哭了。”
刘斯年顺着余欢眼神看去,胡怀瑾眼角确实有一滴泪,正巧经过余欢刚刚用血点的泪痣。
“保重身体,你拿刀捅自己,小瑾当然心疼了。”
“带你去处理伤口吧。”
刘斯年和胡怀瑾点了点头,扶起余欢,捂着心口的血,往创伤科去了。
黑夜又复寂寥,印照着房间里的一片纯白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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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前路迢遥,我也会义无反顾地奔向你。如果这是一个约定,我们会在永恒的时间河流之中打上照面,并彼此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