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他想要反驳几句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桑桑皱眉抬头盯着许茗绥,“先生,不能给少爷吃奇怪的东西。”
许茗绥开口解释,“只是蜜饯而已,可以驱散你们家少爷嘴里的苦味儿,来前问过大夫了,不会影响药效。”
“……”
桑桑也不好再说话,“少爷,奴婢先下去了,有事记得叫我。”
桑桑行了礼,就拿着东西退下去了。
走到门口时,心疼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少爷难得开心一回。
等桑桑离开了,许茗绥坐在陆长洲的床边,“那个叫桑桑的丫环,是少爷的暖床丫头么?”
陆长洲经不住咳嗽了一声,差点儿被嘴里的蜜饯呛到。
许茗绥赶紧给人顺着背,就听陆长洲开口。
“是母亲非要塞进房里来的……”
许茗绥嗯了一声,“难怪方才她好像对我有些敌意。”
有时候,一个人的第六感是可怕的。
就像许茗绥猜到桑桑是陆长洲的暖床丫头,而桑桑对他有些不太恭敬。
因为他们现在是情敌。
陆长洲眸光沉了沉,心绪好似又阴郁了起来。
“一个可能终身残废的病体缠身的少爷。”
说着陆长洲便抬头看向许茗绥,“先生觉得他会需要暖床这种事情吗?”
这句话,许茗绥从小少爷的眼里看出了很多情绪。
像是解释了,他和桑桑之间的清白。
也有他对自己生命的放弃。
更在告诉许茗绥,他这种人只会是个累赘,会成为他的负担。
许茗绥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陆长洲的头发,“少爷可以拥有这世间最好的。”
包括他。
最后三个字,许茗绥自然没有说出口,他知道有些事一旦说的太明白,会将小少爷推入另外一个深渊。
陆长洲大概感受到了许茗绥的心意,眸光多了几分颤动的光亮,又赶紧慌乱的低下头,不敢再看许茗绥的眼睛了。
“今天……可以讲那个故事的结局了吗?”
许茗绥收回手,拿了一个册子出来递给陆长洲。
陆长洲疑惑的接过,“这个是什么?”
“少爷想知道故事的结局,就在这上面,还有另外四个故事。”
“……”
他明明知道他不识字!
陆长洲无意识的透露几分小哀怨的抬头盯着许茗绥,好像都是控诉他的意味儿。
你是故意的!
许茗绥温柔的笑了一声,看着陆长洲。
嗯,我就是故意的。
“……”
“所以,现在开始少爷要乖乖识字,不能马虎。”
“……”
他有点儿想一口咬死这个混/蛋先生了!
陆长洲一个眼神,许茗绥便知小少爷心里在想什么。
不禁轻声笑出了声来,气的陆长洲想用手里的书册打他。
但他又好好收着,因为是许茗绥一个字一个字写下来的。
他……会好好学的……
或者,现在的陆长洲最在意的不是那个没说完的故事,而是说故事的人。
许茗绥还是和昨天一样,将床上的小少爷,直接抱到书案那边坐下。
他其实只要和陆夫人说一声,便可以让工匠打造一张能放在床上适合陆长洲写字的桌台,但私心里许茗绥并没有。
说了,他总觉得那样心里会有一点儿空。
只有这种时候,是可以光明正大冒犯小少爷,并且亲昵贴近的机会。
这是他现在仅有的私心了。
陆长洲即便是未经人事,但也能隐约感觉得到许茗绥的心思,便选择了默许他的自私,也是两个人之间不必言说就会懂得的小秘密。
“少爷?怎么又出神了,嗯?”
许茗绥俯身在陆长洲耳边的语气里都是无可奈何,“今天少爷一个字都还没学完呢。”
陆长洲既喜欢许茗绥这种贴近他的感觉,却又不自觉的显露/出几分绯色来,都是紧张和心悸。
“你……你就不能直接讲?”
许茗绥敲了一下陆长洲的头,“少爷,不可以走捷径。”
“我若是讲出来了,少爷怎么能学会上面的字呢,所以少爷想知道,就乖一点儿。”
“……”
好生气哦,又被拆穿了!
“哼,混/蛋先生。”
陆长洲有些小哀怨的轻轻嘟囔了一句。
“……”
“少爷,我能听见。”
“……”
“乖乖写字,今天学会十个字,学完了我就讲给少爷听。”
“……”
总觉得混/蛋先生的话,不可信。
但陆司深还是乖乖照着许茗绥的字迹写字。
许茗绥也不吵他,拿了笔墨纸张到了一旁的小桌子上,不知道在写写画画什么。
偶尔桑桑会端着点心和陆长洲要吃的药过来看看,气氛难得的融洽,以至于桑桑都跟着安安静静的,并没有打扰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