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花坛边呕吐起来,只留给盛雪一个背影。
虽然照面很短,但是盛雪还是认出来了,这就是二楼的李初夏。
她盯着李初夏看的时候,门口又传来脚步声,抬眼一看,关虹出现在了门口。
关虹的脸色很是苍白,或许其中有昨晚没休息的原因,但是嘴唇没有丝毫血色,眼底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忍耐。
她们明显只比自己先下来一会儿。
到底看见了什么?怎么连关虹的脸色都变得这么难看了?
“别进去。”接收到盛雪的视线,关虹仿佛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声音很淡,但是不难让人听出忍耐:
“里面……很不堪,总之,保安在收拾,等会儿再进去吧。”
关虹顿了顿,用了一个相对来说已经比较体面的词汇。
盛雪是个很听劝的人,也没兴趣去看冲击自己心理的画面,所以待在外面没有进去。
关虹说保安在收拾……是收拾血迹、还是……残破的身躯呢?
这些暂且都不清楚,她只是倚在墙边思考起了另外一件事——温良和艾双儿一起在一楼,昨晚只有女人的尖叫声,温良到底有没有事情?
一楼有好几间房子都没有住客,照理说发通知单的任务很轻,怎么会在刚刚凌晨的时候就出事呢?
联想到之前对温良的怀疑,盛雪觉得很有可能是对方在捣鬼。
只是现在没进去,她暂且还没有证据。
李初夏今天根本就没有进食,所以呕吐只是吐出了一些酸水,很快就虚脱着走了过来。
她眸光惊疑不定,神情恍惚的状态看着很不好——想也知道,昨天她跟艾双儿一起站在门边,还说过几句话,今天对方就惨死在公寓里,是个正常人一时半会儿都不能接受。
在这期间,三人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安静,其他楼层的人也渐渐下来了。
四楼的王贺和秦婧婧,五楼的郝逸晨和阮亮,六楼的秦毅中和石云乐。
盛雪挨个挨个看过去,发现除了一楼,目前每个楼层都没有折损。
这些楼层都是聪明人,闻到一楼不同于往常的血腥味,见盛雪三人沉默不语地站在楼道间,就没有提其他事了,跟着站在一起。
巧合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大家刚刚站好的时候,仿佛是掐算好了时间似的,两个穿着保安服装的年轻人抬着一副担架出来了。
担架上面盖着白布,白布上面沾染着些许鲜血,而垂下的布料显现出来的角度,根本不像是个人形。
随着保安的走动,白布微微翻动。众人见此都担心落下一块什么让人崩溃的人体组织下来。
李初夏的反应最激烈,自从担架出现开始,她的脸色就苍白如纸,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状态肉眼可见的差到极点。
而且就在担架路过她面前的时候,突然吹来了一阵风,将一小个边角微微吹起来了一点。
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盛雪清楚地看见她的瞳孔放大,死死捂住嘴巴,恐惧却从眼睛里冒了出来。
等保安抬着担架离开众人视线的那一瞬间,她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捂住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六楼的秦毅中微微皱眉。
因为一楼和六楼隔得较远的关系,他们昨天根本就没听见什么东西。
他们还以为昨天公寓里根本就没出什么事儿呢,哪知道一楼居然……
“这句话你不应该问我们。”关虹的声音很冷淡:“恐怕只有一楼的温良清楚。”
仿佛为了迎合她的话似的,温良很快就出现在了楼道间。
他神色也有些苍白疲惫,但是比李初夏要好上很多。盛雪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在心里感叹此人的心理素质绝对不是普通会员能相比的。
“昨晚一楼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话是郝逸晨问的。
郝逸晨不愧是年轻的大学生,即便昨天一晚上没休息好,精神状态看起来也还很好,眼下的黑眼圈也很淡。
众人听见郝逸晨的问话后,都将眼神看向温江,等着温良的答复。
“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回忆,温良原本勉强还算正常的脸色顿时白了:
“当时我们约定好一人发一排的通知单,我走到最左边的时候,她恰好在最右边。”
“她仿佛遇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突然跑向保安室,但是保安室的门被死死关上了,黑暗中,我看不清楚她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得见她的惨叫声……”
说到这里,温良咽了咽口水,继续补充道:“当然,还有……咀嚼声……”
咀嚼声!
这三个字一出,其他人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倒抽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