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的声音充满痛苦,可阿玲却只是闭上眼,一句话都说不出。
看顾恒这样,我也有些于心不忍。
“顾探长。”我过去,按住他的胳膊,低声道,“她真的就是周倩倩。”
顾恒身子剧烈一颤,惨白着脸转头看我。
我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要将自己知道的说出来,“刚才周倩倩的毕业照送来了,我让速写师照着画了画像,的确就是她……”
顾恒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都褪去了。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过了许久,才颓唐的松手,开口:“带回巡捕房。”
……
半小时后,我们回到了巡捕房。
接下来便是例行的审问。
我原本准备离开,可没想到顾恒竟然派人来告诉我,说我可以旁听审讯。
“顾探长说了,这个案子,你也算是参与了侦破。”警卫如是说,“有些细节你可能比他还清楚,所以想说一起来审问犯人。”
我有些讶异,但还是同意了。
走进审问室,我就看见顾恒坐在里面,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只是那么短短一瞬,他整个人看上去却是仿佛憔悴了很多,嘴唇干裂,眼睛里都是血丝。
“你来了。”顾恒等我坐下,才面无表情的对眼前的女人开口,“付玲,女,二十五岁, 原名周倩倩, 是么?”
付玲,又或者更确切的说,周倩倩,从头到尾都是低着头,仿佛根本听不见顾恒的话一般,一言不发。
顾恒瞬间就崩溃了。
“你说话啊!”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领子,激动的大喊,“你到底是谁!”
我看顾恒这样失态,赶紧拉住他。
“顾警长,我来问吧,你先出去冷静一下?”
顾恒看着面前付玲依旧面无表情的脸,这才终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好,你来问吧。”他艰难的放开眼前的付玲,对旁边的记录员说,“把她们的对话全部记录下来,我过会要看。”
说完这句话,他近乎狼狈的离开了审问室。
门被重重的关上,审问室一下子陷入了死寂。
我看着眼前的付玲,淡淡开口:“他走了,你现在可以说了么?”
付玲的眼神猛地一颤,这才抬头看向我。
而我直截了当的开口:“说吧,你到底是从哪里学到这换皮的方法的。”
付玲这才终于开口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冷冷开口,“反正我手上犯了那么多人命,也是必死无疑了。”
我早就猜到付玲那么说,轻笑一声,“行啊,你不说可以,你不说,我就把你关回去,然后在你的老牢房里摆满镜子。”
付玲瞳孔剧烈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而我只是继续笑着说。
“你现在这副皮囊很漂亮是吧?但能撑几天呢?十天最多了吧?到时候,等你的皮肤腐烂之后,你天天看着自己丑陋的样子,你能受得了么?”
“你!”付玲脸上的平静在这一刻终于撕裂,她站起来就想掐我的脖子,可偏偏她的手早就已经被铁链困在椅子上,根本站不起来,只能猩红着眼睛怨恨的看着我,“你敢!”
而我的脸色也是在瞬间冷下来。
“我为什么不敢?”我冷冷道,“我劝你还是好好配合说清楚,如果你解释清楚了,我会劝说巡捕房的人对你尽快用刑,这样以来至少你死的时候还是体面好看的。”
付玲眼神一颤,最终仿佛放弃一般跌坐回座位里。
“好,我说,我什么都说。”
旁边的记录员震惊钦佩的看了我一眼,我却没太多反应。
我不过是抓住了付玲的弱点罢了。
对她这种亡命之徒来说,死什么的都不可怕,她更怕的是丑陋,是变会曾经那个被人耻笑的模样。
“我的原名叫周倩倩。”只听见付玲面无表情的开口,“我出生在海城旁边的千林村。”
我一下子呆住了,“你是千林村的?”
“是啊。”付玲冷笑,“不过,自从十年前那件事后,我就没有再回过千林村了。”
那件事?
我突然想到什么,脸色蓦的一白,反应过来。
“等等,你是十年前那个被诅咒的女孩!?”
第163章 周倩倩的故事
十年前,海城发生过一件非常有名的绑架案。
一个被绑架的女孩出现在巡捕房门口,脸上都是红色纹路。
因为那女孩面目可怕,一时之间整个海城都闹得沸沸扬扬,称那个女孩为“被诅咒的女孩”。
这个案子一直是海城出了名的悬案,但就在前阵子,通过千林镇的事,我才知道真相——
那所谓被绑架的女孩,是和千林镇其他女孩一样,被送去做了“水神新娘”,被当做临时容器来储存死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