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票据扇风,再落下酸痛的手臂时,陈榕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不好意思呀!两位大小姐,刚刚忙着没顾上您。”陈榕举着印有黎氏集团的黑色遮阳伞,为尚禧暖和乔曦遮阳,“二楼中央包厢为您留着,就不要排队了。”
不用猜就知道,这样的安排只能是黎锡然特别下达的指令。
否则,端没有让苏春涧坐在赔厢。
“曦曦小姐?”见尚禧暖一脸冷漠,陈榕求助似的看向乔曦。
“我们这次单纯就是为了陪暖暖,所以坐在哪里,还是要看暖暖的意思。”
陈榕身上扛着老板下达的特殊安排,打工人满是卑微,“暖暖小姐,茶水都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尚禧暖端着笑看向陈榕,“不用了陈总,我外公不在,按照规定我确实该坐在一楼散客区。”
旁边站满了人,皆将陈榕低声下气邀请尚禧暖看在眼里。
而见尚禧暖态度如此坚决,他也不好继续顶着各类审视的目光求大小姐。
“那好吧,如果中途您有任何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尚禧暖的笑容消失在陈榕转身的那一秒,大小姐这副温柔模样是半秒钟也装不下去。
好在终于排到她们,检票入场后,拍卖专楼的凉气瞬间抚慰了刚刚全部的焦躁。
按照票据号入座,十分钟后,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尚禧暖肩膀。
待她一回头,就见逢若初。
“你还喜欢字画?”尚禧暖从前只在珠宝拍卖会上见过她,还常见这妮子甘做冤大头后沾沾自喜的场面。没想到她又拓宽了业务,来更为高深的字画区晃荡。
“我不懂这些。”逢若初说得坦荡,“但我一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也只能靠这些奢靡的生活度日不是。”
尚禧暖眼角颤了颤,“好有道理哦。”
“那你呢?什么时候开始对名人字画感兴趣了?”
尚禧暖手里握着本次拍卖的告示图册,指给逢若初看,“我外公喜欢齐白石,刚好下周就是他的生日,我是来给外公买礼物的。”
逢若初只是淡淡“哦”了一声,虽是没再说什么,但尚禧暖还是能看出她的不高兴。
这些年,逢若初唯一看她不顺眼的原因,就是她不肯认逢季听这个父亲。
“那这一场也就《寿桃图》能作为送长辈的礼物了。”逢若初拿起座位上的图册翻看一遍,说道。
“我就是冲着《寿桃图》来的。”象征福寿禄的寿桃图,简直就是寿礼的不二之选。
“那你可要加油了,我刚刚排队的时候,可有不少人也是冲着寿桃图所来。”
两人聊天的话音刚落,拍卖师便走到了台上,宣布本次齐白石字画专场拍卖会正式开始。
尚禧暖回头的瞬间,还是没忍住用余光扫了眼二楼。
除了东厢房亮着灯外,其余两厢外挂着的天灯漆黑一片。
她想,黎锡然今日大约是不会出现的。
庆幸没人和她作对的同时,莫名又觉得底气稍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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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锡然是过了半场后才姗姗来迟。
正在开会的他,上一秒还在审听企划案可行性,下一秒就看到陈缇敲门。
“陈榕总说,苏州的苏先生来了,也是冲着寿桃图。”
黎锡然眉峰稍凝,“验资多少?”
“是大小姐的五倍。”陈缇即使压低了声音,还是能从他话音里听出急迫感,“而且就算没有苏先生,现场也还会有其他人,这次只会远超大小姐预算。”
没人能比黎锡然还能猜尚禧暖的心思,特别在估价这一块,某些关键知识还是他教的。
所以黎锡然第一次在会议中途离场,留下一众员工面面相觑。
“陈总,黎董是不满意我们的方案吗?”项目部的负责人在看到黎锡然起身离开那一刻,整个后背已经被冷汗整个浸湿。
“放心,黎董现在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这里可以暂时先散会。”
陈榕恭敬推来二楼包厢的木门,“见到大小姐后,我连茶都提前泡好了,可是大小姐就是不肯来。”
黎锡然负手立在正面落地窗前,视线之下正是那个又倔又傲的大小姐。
今日尚禧暖穿了条颜色十分靓丽的裙子,在偌大的拍卖厅内,一眼就能让人关注到她。
从前他总忙于不断解释,少有的能如此安静地端详大小姐。
这才发现从前满脸青涩的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经有了性感妩媚的一面。
栗棕色长卷发蓬松揉碎散在腰际,随着她各种小动作摇摆。
黎锡然突然便想到了初春的夜,她醉醺醺坐在自己腿上。
那是他第一次握她腰肢,盈盈不足一寸,只要稍稍用力,似是就足够被掰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