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有点失望,我问阿婆:“既然可以开天眼,为什么婆婆没有开?”婆婆又说:“哪有这么容易,通七窍开天眼可是要忍受非同寻常的痛苦呢。婆婆怕疼,就作罢了。”说着阿婆拍拍我的头,“还有啊,谁告诉你这孩子咱家供奉的是胡仙娘娘呀?哈哈,咱家仙家啊,可是幽取山修炼几千年的九尾狐!以后啊,你可得尊称他为神君。”
什么?咱家供奉的是一只男狐仙?还是幽取山的九尾狐?
以前听阿婆讲故事,说的都是她年轻时候在幽取山的经历,这幽取山,可是各路仙家修炼的宝地呢!这九尾狐可不是凡品,狐以多尾而尊,毛色稀少为贵。只是胡月卿这名字……未免也太过让人觉得是个温婉的女子了吧……
从前我就半信半疑,甚至怀疑咱们家到底有没有胡仙,因为以前我被熊孩子们欺负那么多次也没见他庇佑过我呀。可是每次有人找阿婆看事,好像真有胡仙那么回事一样,每次都能把事情顺利摆平,回家以后阿婆便会供上几杯酒,谢谢胡仙的帮忙。
也是直到那次我被熊孩子们欺负,胡仙赶来捞了我,这我才是相信了,我家真的有胡仙!
从那以后,我对我家供奉胡仙的事情特别上心,每逢初一十五前两天,我就吵吵着让阿婆准备供奉的事宜了。
甚至我开始幻想起来,我家的胡仙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会和电视里演的那样祸国殃民吗?
并且在供奉的时候,我都会在大堂四周转转,努力寻找那股如兰的幽香从哪里来的。
有时候半夜起来如厕,我也会悄悄溜去大堂,看看我们的仙家会不会趁我们睡着了以后出来遛弯。
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啦,一切还是像以前那样平常,除了供奉的时候大堂充斥着暗香,其余的时候跟寻常百姓家也没什么不同。
而那群熊孩子,自从被我家胡仙教训过以后,便再也不敢欺负我,见到我就跑得远远的,我也乐得轻松自在。
第2章 阿婆离世
晃眼过了几年,阿婆的身体越来越差,睡着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候稍不注意,没有特意叫醒她,她就能睡一整天。
就算如此,每到该供神的时候,阿婆一定会强撑着起来,将仙堂打理好。
看着阿婆身体已经这样,来家里找她看事的人也多数被我拒绝了。
每次我说带她去市里看医生她都不肯去,这些年她看事挣来的钱她也一直舍不得花,说留着给我以后当嫁妆,可我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阿婆被病痛折磨。
眼见着阿婆越来越虚弱,我还是硬带着阿婆去了一趟市里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可奇怪的是,阿婆并没有生病,各项机能也正常,查不出什么病因。
医院开了很多补药,每到周末不用上学,我也到后山上挖野参虫草回来给阿婆煲汤,但是阿婆的身体依旧是一日不如一日。
那天,我拿到了市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放学路上看到阿婆喜欢吃的水晶糕还特意买了些,欢欢喜喜的跑回家,想要告诉阿婆这个好消息。
回到家里,没有看到阿婆像往常一样在堂口等我,心脏突然像被拧住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
我丢下手里的东西,直直冲向阿婆房里,却看到阿婆一直睡着并未起身。
“婆婆!婆婆你醒醒!婆婆!”我慌张的摇着阿婆,好一会儿阿婆才吃力的睁开眼。
“回来啦。”阿婆一直握着我的手,眼里含着笑意,虚弱的对我说:“烟儿啊,婆婆年纪大了,如果不是做了出马弟子被仙家庇佑着,我也活不到这个岁数……婆婆没有孩子,你就是我的亲孙女儿,我们苏家九代出马弟子,到我这代是气数已尽……”说着她抬眼望向门口,外面的天色雾沉沉的,就像阿婆的眼睛一样,看着令人难过。
我握着阿婆的手贴在脸上,眼睛酸酸的,我强行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颤着嗓音说:“阿婆别胡说,您还要看着我出嫁呢。”
阿婆笑了笑,叹了一口气:“烟儿啊,婆婆现在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啊,以后谁来照顾我的烟儿啊……”说着阿婆的眼里流下了泪,我也抑制不住的抽咽着:“我长大了,婆婆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照顾自己!”
外面天开始下雨,屋外雨声淅沥,如玉珠落盘。
这时,一阵清冽的风吹进了阿婆的房里,带着阵阵如兰的幽香,若隐若现,令人心旷神怡。
我闻到这阵熟悉的暗香后,立马抬头四处张望,却依旧什么也看不见。我转头对阿婆说:“婆婆,是仙家来了!婆婆别怕,我去求他救救您!”说着我就朝着门口一跪,边磕头边哭着大声说:“神君!看在阿婆供奉您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救救阿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