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中,力气渐小,胸肺似要炸掉,意识也渐模糊,我似乎看到自己正朝着河底慢慢沉去。
力气没了,眼皮也慢慢合上之际,我仿佛看到有个自带妖异白光的白色人影,正朝我游来,我努力地睁开眼睛,可却睁不开。
迷迷糊糊中,有人拉住了我的手,两片温热的薄唇覆来,他用唇齿撬开我的嘴,嘴对嘴地给我灌气。
好熟悉的感觉,那一刻,我脑中浮现一幕画面。
是我夜嫁逃婚,险些被打死那一夜。
暗夜下,那抹白色身影朝我靠近,抱住我,嘴对嘴地往我口中灌血。
我后来忆起那件事,猜过那应该是血,偿起来血腥味浓,黏稠度也像。
我被打得那样重,可第二日不仅安然无恙,耳疾也痊愈了也会说话了。
“茉儿,喘气!”听到胡陌炀这一声嘶吼时,我已经被他救了岸,他拼命地按我肚子控水,不停地给我灌气。
“咳咳……”呛水太痛苦了,脑门上刺痛不已,我咳得死去活来。
见我没死,胡陌炀紧紧地抱住我,激动地亲我的额头,亲我的脸,像一只狐狸一样,只会用舔人的方式表达喜爱。
满脸都是他的口水了,还不停。
我瞧他眼眶红红的,脸上全是水,情绪激动得脸上的肌肉都在抽,我问他:“你在哭吗?”
他愣住,哽着说:“没有啊,我们狐狸又不会哭。”
我摸了摸他的眼眶,真不知是泪水还是河水,我随口说的:“那这是什么?从你眼睛里流出来的。”
胡陌炀一脸疑惑,用湿哒哒的衣袖擦了擦眼睛,悲情而动容:“不知道,它一直流出来,茉儿,你还难受吗?”
我忍俊不禁,但马上故作难受地点点头:“嗯,还难受。”
他紧张地上下打量我:“哪里难受?”
“我喘不过气。”我无力地说道,四肢无力是真的。
“我再给你渡气。”他捧起我的脸,将自己的嘴覆了过来,我闭上眼睛回应他。
良久,我俩才分开,他抱着我走在回去的路上,脸红到耳根。
“我有点冷!”我偎进他怀里,抱住他,瑟瑟发抖,浑身都湿透了,冷风一吹,冻死人,“你你不冷吗?”
他身上很烫。
“不冷,我很热。”他疑惑地说道。
我抬头看他,抖了抖他同我一样湿漉漉的衣裳,夹着惊疑:“什么,你很热?
他目光灼热地看着我,点点头,我摸了摸他的额头,额头倒不烫,不过脸很烫,脖子也烫,身上也烫。
“哇,你是不是生病了?”我忧心忡忡至极。
“可能吧!”他心不在焉地说道,随即眼一抬,问出一个十分出跳的话,“茉儿,你还喘不过气吗?”
我噎住,脑子里灵光一闪,好像知道他为什么浑身烫了,宝珠和小喜给我上过那种课的。
“你喜欢亲我是吗?”我心跳加快,紧张不已,简直是昏了头了,竟说出这般虎狼之词。
第109章 沾了人血的东西千万别随便扔
他的目光像暗夜里的星辰,迷蒙地看着眼前的我,薄唇轻启,慢慢逼近,灼热的呼吸扑散在我的脸上。
暗流涌动中,我心如鹿撞,招架不住,唯有闭上眼睛。
“胡三爷,茉儿姑娘,是你们吗?”小喜清脆的声音蓦然响起。
胡陌炀直起身子,我忙不迭地从他怀里跳下来,我俩立在地上,尴尬的气氛弥漫。
“可算是找着你们了,太好了。”小喜怀抱着一个泥塑,朝我们跑了过来。
我细瞧那泥塑,是一顶红色花轿,四个泥人抬着,半合的泥窗里面坐着一个梳着两条辫子的泥人新娘。
“这是什么?看着好眼熟。”我指着小喜怀里的泥塑问道。
小喜说:“这是胡三爷找到的,他说你有危险,就把这泥塑给了我,来找你了。”
“你看看这血泥塑像什么?”胡陌炀瞧着我问道。
我想了想,阴间的花轿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恍然大悟。
据胡陌炀说,被赋于艺术生命的东西,一旦沾了人血,放在不见阳光、不见人的地方,七七四十九天,那物便会积阴成魔,出来作怪,时间越久,魔性便越强。
最可怕的是事,它会吸食事主的血维持生命,直到事主死去,它失去了鲜血供养,就会自动消失。
怪不得降魔符无效,镇尸符也无效,守身咒也是屁都不响一个。
原来那物既不是鬼也不是妖,就是一个被赋予了魔性的泥塑魔物。
难怪那东西怕水!
“这样凶险,那我弟弟岂不是很危险,这可如何是好?”小喜急得手足无措,在她看来,胡陌炀如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只见她不由分说,一把抓住胡陌炀的衣角,扑通一声跪下:“胡三爷,救救我弟弟,只要能救活我弟弟,让我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