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狐妖夫君发怒实在吓人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望了望门外,想问他把流璃之怎么了,没敢问出口。
“醒了?”他见我醒来,伸手拉我,“我带你走,离开这是非之地,这里的人都不是好人。”
一只连吃四颗人心的狐妖,说手无缚鸡之力的乡民不是好人,很是讽刺!
“你都这样了,还想去哪里?”我大惊,反把他拉了回来,解开他的白衫,替他检查腹部的伤口,“我现在去山上采些草药回来,你不许动。”
我想我脑子定是坏了,居然出手救一只吃人心的狐妖!
倘若他当时是真想欺负我,而我不得已才捅了他一刀,可能就不会这般愧疚了吧?
大自然厚德载物,万物皆为药,遍地都是宝,青苔便可做止血伤药,我很快挖来青苔,捣烂后敷在胡陌炀的伤口上,止血速效。
“这是止血的,我再去山上采些消炎敛伤的草药。”我说。
“你还会识草药治伤?”胡陌炀似在质疑。
“会一些,不精通,你若怕死,可以不用。”我简洁概括,不同他多说话,匆匆出门。
识草药的本事,是住在深山老林里的老药翁徐爷爷教我的。
这些年,我便是靠草药换些粮食回家补贴家用,姑父才多容忍了我几年。
如今徐爷爷云游在外,我已有两年没见到他老人家,这些往事没有必要对一只狐妖一一道明。
自那日起,狐妖便在仙家楼住下了,不过我俩是分榻而眠,许是他有伤在身,对我无过多要求。
白日里,我采草药替他疗伤,还得为他洗衣做饭,我总是会忍不住戒备,对他疑神疑鬼,时刻担心他会兽性大发,将我的心挖走。
日子过得心惊胆颤。
又一日,饭菜做好,我俩对坐吃食,一言不发。
胡陌炀忽而放下碗筷,沉吟片刻后,阴沉地说道:“我伤已无大碍,本想带你离开,可连日来据我观察,你似乎怕我怕得紧。”
我低头敛目,筷子戳着米粥,不知该回应些什么,因他说的都是事实。
“你把手伸过来。”胡陌炀冷冷地看着我。
我颇为不大情愿地把手伸了过去,他轻轻地抓住,食指腹在我的手心里划了几下。
瞧不出他画的是什么,我只觉得手心痒得很,努力忍着。
划毕,他收手并站起身,脸色阴郁:“我再给你些时日,你好好想想,不让你吃些苦头,你怕是不会明白个中道理。”
我紧张得米饭都不敢再嚼,狐妖发怒实在吓人得很。
半晌听不见动静,我抬首一瞧,哪里还有狐妖的身影?
整个仙家楼只有我一人,他走了,我长长地舒了口气,抬手看了看手掌心,无任何变化。
无需和狐妖同处一个屋檐底下,没了成日对我呼来喝去的姑父一家,我自在多了。
然好景不长,平静的日子很快被打破。
一日,我将晒好的草药提到集巿上售卖,途中偶遇一杏花村村民,那位仁兄见我如见鬼魅,脸上是又惊又怕,连爬带滚地逃开,口中凄声叫唤:“白茉儿没有被挖心,白茉儿没有被挖心……”
当时我没将那人放在心上,待我用草药换了些米粮扛回来,还未走到仙家楼,便看到我那姑父一家和村长为首的杏花村人,正翘首以待。
不少人在高谈论阔。
“狐仙真是要下马杏花村了。”
“白茉儿定是得了狐仙的欢喜。”
“杏花村有了狐仙夫人庇佑,日后定可风调雨顺,村泰民安!”
见到我的那一刻,他们一窝蜂似的涌过来,纷纷送上供品,继而下跪朝拜,最后敬畏地齐声高呼:“狐仙夫人吉祥,狐仙夫人万寿无缰,请狐仙夫人赐福!”
第7章 狐仙夫人瞧不起乡亲父老
村长请我给他们“赐福”,赐福的过程极简单,就是摸摸他们的头。
摸摸头就能消灾解难还能治病?简直是荒谬之极!我看就算是胡陌炀本狐来,也办不到吧?他哪有那般神通广大?
这阵仗实在吓人,我并未加理会,径直回了仙家楼,留话给他们:“你们不用拜我,我不过是个凡人,保佑不了你们,把这些供品带回去吧?”
几句话是劝不住他们的,敬献的供品我一样没要,他们便往我姑父家送。
我不肯配合不给“赐福”,村长和族长们很是恼火,非说我摆架子,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他们不敢明着责备我,就跑去指责我姑父一家。
到末了,姑父一声吼,姑母抹泪走,表兄问我有没有,我是没有也得有。
这下我有的忙活了,整个村子的人,排着长队要我摸头赐福。
后头我才知晓,摸头赐福这真是小事一桩,我真正被迫营业是从驱魔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