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乐公子,你怎没跟我说我们是邻居?”我道出心中的惊讶。
“昨天白大夫若是有空,我们聊的一定不止我们是邻居这些事了。”
司乐公子极有礼貌地微笑着,一身整齐的丝绸长袍外加马褂,辫子一丝不苛地垂于脑后,像刚参加了贵门的宴席似的,一身贵气之外,还有些酒气。
“你俩认识?”公孙书兰没见过司乐公子,只是后来听我说过这人,我这样向她介绍,“昨天下晌没相成亲的那位公子。”
书兰恍然大悟,司乐公子儒雅地微微一点头。
“也是,昨天匆匆一别,也顾不上说话。”我拿出三张护身符和一张镇宅符,双手奉上,“既然是司乐公子,又是邻居,那就算你便宜点。”
“一张十两银子。”公孙书兰忙出价。
十两?大多数人一个月的月俸。
我淡定地解释:“我的符没有定价的,随缘给,穷人可以少给,乞讨的免费,富人嘛就贵点,所以我朋友才喊这么贵。”
说完我嗔怪书兰:“大家都是邻居,怎可卖这么贵?”
“不贵不贵!便宜得很,我这就让朱管事拿些现银出来,这会儿身上没现银。”司乐公子转身把朱管事给喊了出来,让他进屋拿银子。
等待的当会儿,他看了看我们的马车,又瞧了瞧我们的装束,猜言道:“白大夫这是要出远门?”
我点头:“要离开一阵子。”
“去哪儿呢?看你们行李带得挺多的。”司乐公子的笑容里略微显得失望。
“我们家主要带茉和要去天山找一味极为珍贵的药。”公孙书兰抢着说道,“我们家主对茉儿那可是关怀备至,要星星不给月亮,那绝对是真爱!”
我甩去一记厉光:臭丫头别说了。
太尴尬了!
“真是抱歉!给司乐公子赔个不是了。”我有礼地拱手做了揖。
司乐公子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快,反而笑得很是灿烂,对公孙书兰说:“你昨天怼那人怼得很精彩,后面那位小哥也表现得可圈可点。”
公孙书兰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司乐公子说:“白大夫言重了,像白大夫这般心灵手巧的女子有追求者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在下要是生气,昨日就不会出现在白大夫面前了,相反,我很庆幸看到了真相,这才没有错过认识白大夫的机会。”
这人的反应着实令我惊讶,也松了一口气。
“这么说,司乐公子原先是不想去相亲的?”我笑着问道。
“我这房子其实已经买了有两个月了,此前一直住在朋友家,相亲的帖子,是我朋友帮我在何婶那里挂的,昨天便是他诓骗我去红娘馆下棋,后来才告诉我是相亲的,原本我是不打算出现,但是后来,我改变主意了。”
他措辞得当,言行举止里透着乐人加文人的好素养,说话总是带着笑意,叫人不由也跟着笑,我脸都笑僵了。
“原来如此!”我点头。
这时,马车已备好,他们在催了,公孙书兰跑过来说:“茉儿快走啦,现下是找天山雪莲最好的时机,错过了可就要再等十年。”
“怎么,你们要去寻天山雪莲?”司乐公子一脸讶异。
我还要张口回答,陌炀君过来了,认出司乐公子,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他,也没打声招呼,与我说道:“可以走了。”
“告辞!”我简单地与邻居做了告别,还没转身,司乐公子便打开了他手中的精致红木盒子,出声说道,“这可是天山雪莲?”
司乐公子方才一直抱在怀里的红木盒子里躺着一枚新鲜的雪莲,盒子很大,冒着寒冰白气,盒底垫着棉花和黃绸子,原本应该在遥远天山的雪莲,此时神奇地出现在我们面前,雪莲有手掌那么大,白色的花骨朵儿还带着绿叶,上面还有些晶莹的露珠,像是刚采摘下来的,新鲜极了。
陌炀君神色骤然凝重,盯着雪莲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确认真假。
公孙书兰和姚光跑了过来,凑近猛看那朵雪莲,书兰问陌炀君:“这是天山的顶级雪莲吗?”
姚光说:“天山的顶级雪莲只有一株,每十年长两朵,如果这一朵是真的,那我们……”
陌炀君面上原先渡着的那层寒霜,有了些许缓和,不过口气还是有些生硬:“开个价,多少钱才肯卖给我?”
司乐公子一怔,清秀的脸上显得有些错愕,看了看我的脸,又思索了一下,好像有些明白了:“听闻天山顶级雪莲,能消除人身体产生的任何伤痕,尤其是在祛疤上有显著功效,看来是真的。”
我心里也了然了。
天山顶级雪莲只有一株,十年长两朵,一年前陌炀君得一朵,治好了我的聋哑,也就是说司乐公子手上这株是世上仅存的一朵了,若想再得,要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