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闵见气氛逐渐两极分化,于是乎她拿起杯子站起身打算说大家碰个杯,结果楚瑾站起身拿起包:“您自己嫁了个废物还打算来道德绑架我了?我请您说话放尊重一点,如果说爱情和面包之间非得选一个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面包,人一刀切开里面是黑的,就比如说您。”
楚瑾此刻的状态就跟审讯时一样,迂回曲折之后一点就燃。不过唐佳的脸色就不太好了,碰了刺之后她就安静下来了。
王敏见她发泄完转身就走,放下筷子起身问道:“小瑾你不打算多吃一点吗?”
“妈,我今晚打算回我家住一晚,你不用管我。”楚瑾尽力平复好自己的情绪,“抱歉,唐阿姨刚才是我言重了,你们继续。”
但如果遇到了比面包与生命还要刻骨铭心的爱情,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爱情,可是爱神丘比特并没有给楚瑾这个机会,于是她的生命中就只剩下面包了。
我折碎了夕阳,
想要忘掉一个姑娘,
奈何光影落在脸上,
是当年我遇见你的模样,
从此之后,荡漾、彷徨。
楚瑾编辑完一句短诗发到微博上,而后疲惫地往床上一倒,小臂搭在眼前。莫约几分钟后又睁开眼拿过床头柜上的香水瓶,打开玻璃盖子往手腕上轻轻喷了一点,但是她看着液面却越来越心慌,只剩下一点儿了,这也就证明了她以后可能再也闻不到这个味道了。
她曾买回过无人区玫瑰这一款香水,但是和秦霜野自己调的根本不一样。喜欢木质调那种沉稳清列的味道,而不是随便找一个平替,她的阿野是独一无二的。
我无法去倾诉我对她的思念,一如那年我对她的爱恋,除我之外,再无人知晓。所有人都对她恶意满满,只有我却在祝她岁岁平安,即使生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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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野望着梳妆镜里的自己,满头黑发被绾成了一个慵懒的低丸子头,身上的黑色礼服裙带着暗纹,更显得她皮肤白皙。
刘晓琳这个娴熟的化妆师到了最后一步涂口红,她把所有的颜色在手臂上试了试,最后伸到秦霜野面前:“你挑一挑,想要哪个颜色?”
秦霜野没动,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她手臂上各种各样的红色。
刘晓琳无奈地只能选择一个搭她这身礼服的颜色了——是那种偏樱桃色的红。
她盯着秦霜野看了片刻,而后拉开首饰盒选了个锁骨链给她戴上,是那种二十六个字母样式的,不过也是这个女人第一次做选择,她选了个J。刘晓琳似乎对自己的杰作感到很满意,双手合起来笑了会,秦霜野只是盯着自己的手看了片刻,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小院里种着的夹竹桃,嘴角微微上翘。
秦霜野没有参加什么跨年宴会,她只是练了会钢琴并安安静静看了三个小时的书,这和她早上的反社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等到宴会尾声时刘晓琳招呼她去洗一个澡,然后一番梳妆打扮,不过她原本并没有这个想法,这搞得她像自愿把自己变成这样似的。
奢靡而病态。
这座别墅是坐落在边境群山之中的,即使交通不便也很少会有政府军注意到这,易守难攻确实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从秦霜野进入这个集团开始这个家庭就是一直住在这里的,所以哪怕她已经很多年没回来了也不会忘到迷路。
刘晓琳亲自把她送到门口,等到秦霜野真的要推门进去时还是叫住她。秦霜野满头问号,手心里猝然被塞了东西,她低头一看,就没再说一句话,只是太阳穴跳了两下。
“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恶心,但娇贵的小公主到了这也自身难保,所以就是说有必要这样,但我希望你用不到。”刘晓琳踌躇片刻开口手。
秦霜野还是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进去之后她发现秦骇在打台球,一杆子一个球进洞,准头很不错。他穿着件含蓄得体的白衬衫,就跟当年秦霜野躲在歪脖子后看他的那件相像,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再抱着书聚精会神地看。
他抬起头看到秦霜野扶着门框站在一边,便擦擦额角沁出来的细汗,招呼她过来:“你来了,过来一起啊。”
不得不说,秦骇的房间独占了一层楼是真的有原因的,整个地方被他分成了四个功能区,分别是放着他的施坦威的音乐区、工作阅读区、台球休闲区以及和这些只用珠帘隔开的睡眠区。当然,秦霜野房间里的也是施坦威,不过她这个三百万的还是比不上这人一千多万的“图画展览馆”。
秦霜野随手拿过台球杆,拿专用的东西磨了磨顶端,秦骇给她倒酒的时候瞥见这一场景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