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番外(297)

楚瑾摇了摇头:“要真的做到毁尸灭迹其实很难,并且虽然说时间会湮灭所有有用的脚印以及一些浅淡的DNA,可这就不代表说世界上真的有完美的犯罪,通过现代侦查技术手段与目击证人回忆等等就可以获得相当有用的线索,陈局叫我们过来自然有他的道理。”

柯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楚瑾低头朝自己的手心哈了一口气,随后搓了搓附在自己脸上:“并且我来这边还有一个目的,不过现在只能暂时等搜尸任务结束后再去完成了。”

但好像真的如柯乔所说的那样,由于时间过于久远,现场勘察并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线索与残留的DNA,这些痕迹也许早已在多年的风吹雨打与日晒雨淋中做到了“人间蒸发”。

楚瑾越发觉得陈局是不是联合南榆方面的干部刻意把自己从北桐支出来了,但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去质疑陈局,毕竟所有的资料都证实了这里就是当年夏谈梦父母的行刑地。

这个小姑娘一出生就失去了与正常社会接触的机会,因为父母的原因遭受着各种三教九流的熏陶,再加上后期去到缅北长期接受秦骇对她的情感PUA,渐渐形成了她如定.时.炸.弹般难以预测的人格。

最后也是死于自己人的枪下,做了一辈子的苦情角色。

但如果这个陈年旧案有进展也许就能连根拔出当年一系列的重案。

楚瑾耸了耸肩,无法再继续想下去,只能说秦骇真的是打得一手好牌。

十个毒枭九个信教,还有一个是他。楚瑾只能勉强把他定义在心理异常怪异的罪犯的范畴中,因为他极其擅长揣测警方的动作,并做出一个很准确的判断,且擅长控制他人的思想。

要是秦霜野当年没有脱离那个深渊,那么她现在该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楚瑾不敢想。

两个小时后,技术队对这片地已经做到了掘地三尺,但什么东西都没有挖出来,只能顶着渐渐散去的晨蔼离开这座坐落在Y省边界的高山。

山脚下的陶家村半年前被禁毒支队整改,该抓的抓,该收缴的收缴,现在落了个人去楼空的下场也是极让人唏嘘的,如今能够留下的也是为数不多的好公民了,毕竟只要是家庭地下制.毒产业链难免会引出整村制毒的事实,留下的也是一些妇孺。

楚瑾提出自己要到这里唯一的孤儿院看看,大家虽然不解但还是任由她去了。

安全起见,柯乔还是拉着几个民警一起过去。

铁皮门虽然看边边角角是红色的,但已经在岁月磨砺中不争气地掉漆了,随着风的推动吱呀吱呀作响,两栋四层高楼突兀地屹立在此处,几个人类小孩喊着口音浓重的普通话在勉强还能叫成操场的操场上扔沙包玩,可地上的坑洞会让他们稍有不慎就重重摔倒在地。

斑驳墙面上还竖着一串缺胳膊少腿的字。

——南榆市瑶光区盘山孤儿院。

楚瑾抬手摸了摸这些字,手上沾了些锈粉。

随后她便让柯乔他们在院长办公室烤火取暖,自己去别处溜达。

她想好好看看秦霜野小时候的居住环境。

这家孤儿院并不大,面朝着郁郁葱葱的大山,背靠着如青蓝色飘带般横跨红土大地的荺江,Y省在上游,所以这条母亲河没有一丝杂质般的清澈见底。

而靠近江的这一边是才到楚瑾腰身的土墙,翻过去就是深水沟,要很小心翼翼地才能完成往常的翻越任务到外边的广阔天地肆意玩耍。很难想象,两个孩子是多渴望出去才能费这么大的勇气把自己的生命当做赌注。

楚瑾环顾着四周,墙外面还有一棵野生的老槐树,可惜现在不是果期,否则纯白的小花掉落一地场景是极美的,紧接着她就发现了那里吊着一个秋千。

是秦霜野和秦骇小时候搭的那一个。

她也不顾面子了,轻轻松松翻过低矮的土墙,随后紧紧扒着墙面小心翼翼跨过那条水沟走向那棵老槐树。

血迹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了,没有人会记得秦霜野在这里是怎么挨的刀。

楚瑾若有所思地望着这个秋千,它已经很陈旧了,吊着它的麻绳已经被侵蚀地千疮百孔。她低下头,伸手拿过那块木板翻过来,下面歪歪斜斜刻着几个字母。

LJC和TXS的秘密花园。

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拿着一束新采的野花在盛夏傍晚穿过金黄色的蹈海,义无反顾地朝着她唯一的情感寄托奔去,就连远处的长庚星也为她照亮前方的道路,风呼呼刮过,掀起小姑娘洗得发黄的破旧白裙。

“We were born and raised”

(我们的爱萌芽)

“In a summer haze”

(在盛夏的薄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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