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里+番外(292)

不能哭,我不能哭,这样子会被人讨厌的。秦霜野想着,无力地将被子扯过头顶。

焚烧过后就是沉入海底般的冰冷,窒息感涌上心头,逼得她难以自拔。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瑾拿着一盆衣服到阳台晾晒,吹了会十一月寒冷的晚风后她关上推拉门,朝自己的手掌心呼出一口气后搓了搓,把脸盆放回洗手间后回到卧室。

看着秦霜野把大半边被子都扯到她自己那里去了,楚瑾一时间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她勉强扯了点被子躺下,拍了拍秦霜野的肩膀表示晚安,可闭上眼睛没一会就觉得秦霜野的情绪不太对,而后楚瑾把秦霜野揽在怀里。

从这人的睫毛颤动频率来看,秦霜野并没有睡着,反而异常清醒。

楚瑾盯着她泛红的眼尾看了片刻,随即调侃道:“怎么了啊?我只去一个星期,又不是不回来了,这么舍不得我啊?”

说罢用双手大拇指轻轻蹭过秦霜野的眼角,指腹在附上去的瞬间湿润了。

“不会吧,真哭了啊。”楚瑾一时间竟哭笑不得,只能用哄小孩的方法来尝试能不能让秦霜野好点,“啊不哭不哭,只是去出差嘛,之前怎么没见你反应这么大呢?放心好啦,这次出任务的危险性并不大,一个星期后咱们订婚,你肯定能看到一个健全的对象的。”

人有一个很奇怪的心理机制,往往有人在关心你时,哪怕有一句“怎么了”也能让原本可以憋回去的眼泪如大坝泄洪般倾涌而出。秦霜野的肩膀剧烈颤抖,她蜷缩起身子,双手捂着脸不让楚瑾看见自己难看的哭相,但难以抑制住的呜咽声还是暴露了一切。

楚瑾愣怔片刻,抬手摸到了自己肩窝处的湿热。

秦霜野明明是这么要强的一个人,除了她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她内心的枯竭和悲痛亟待被人看见。抑郁型人格通常分为两种类型,患者没有绝对的分类,往往是两种类型交替,如秦霜野早期是内摄型,但遇到楚瑾之后情感依赖型就慢慢代替了前者。

可在她的认知里,这种行为就很“作”,这是一种错误,势必会遭受到嫌弃,最后造成他人对自己的遗弃。

抑郁特质会让他们对悲伤更容易产生共情,也会使他们更敏感于亲密关系和丧失的痛楚。

她没有办法直白地说出自己的情感需求,连现在最简单的不舍也难以启齿。

“好啦好啦,不哭昂,想不想听我唱歌?”楚瑾拍着她的背,抬手从床头柜上抽了三张纸巾递过去,秦霜野哭得很难受,几乎是颤抖着手接过来。

不等秦霜野回应,楚瑾直接唱起来:“我听见了你的声音,也藏着颗不敢见的心……”

是薛之谦的《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楚瑾早些年作为Ayasa绚沙的狂热粉丝,把她的原创曲全部练了几遍之后就把目光转向国内的流行歌手中,一来二去也就成了骨灰级薛友了,对于自己男神的歌是可以做到张口就来的。

“我躲进挑剔的人群/夜一深就找那颗星星”

“你听不到我的声音/怕脱口而出是你姓名”

“像确定我要遇见你/就像曾经交换过的眼睛”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时间就像回到了她们重逢那天的除夕,楚瑾倨傲地用笔尖点了点笔录本,随后哥俩好似地笑着问秦霜野说:“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是不是好点了啊,我就是良药啊,以后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也别老是憋在心里,来找我就行。阿野,我希望你能像我的生日愿望说的那样,不畏风霜,平安喜乐。”楚瑾习惯性地给她掖好被子,“好好睡一觉,我下个星期就回来了。”

秦霜野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在楚瑾怀里趁着她睡着了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脸看,似乎能在楚瑾脸上看出花来似的。

我真的好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样子你就不会和那些事情沾上关系了,可以独善其身,你可以找一个像我一样的她,继续过自己的日子。秦霜野搂紧楚瑾,闭眼上眼后心说。

·

翌日,秦霜野一睁眼就发现楚瑾早已起床在收拾行李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她的耳边萦绕。

她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将近十点多了。

楚瑾转身去拿市局统一配发的围巾时发现靠在门边盯着自己看的秦霜野,随即自己巨蟹座妈系属性在这一刻又开始作妖了,她拿了件羽绒服给她披上,嘴里唠叨着:“都十一月了,你还穿这么单薄,南方又没暖气啊,自己怕冷都不在意,待会感冒了又得进医院挂水了。”

下一秒,秦霜野走进抱住她的腰身,说出了一句自己平常觉得羞耻的话:“我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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