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由远及近渐渐变得清晰。
楚瑾咬紧了后槽牙,明明她还什么都没问到。
楚瑜在这可以解释,但他们要是看到两个北桐的在这可就怪了,明明陈尧咨并没有向南榆方面报备。
楚瑾摇摇头:“邵闵,我们得赶紧离开,要不然就得和南榆的兄弟们大眼瞪小眼了。哥,先走了,这边你监控你帮我俩打圆场。”
“注意安全。”
两分钟后,一辆白色奔驰GLA与迎面而来的救护车擦肩而过,在深夜略微显得空旷的马路上风驰电掣,最终消失在尽头。
·
北桐市第一人民医院。
秦霜野眉头轻皱,缓缓睁开眼。
她抬起手稍微遮蔽了一下白炽灯炫目的灯光,随即意识到自己是在医院。
“醒了?”温吞挺着六个月的孕肚,拿着一袋衣服进来,但眼睛红肿,很显然是刚刚哭过。
秦霜野揉了揉鼻梁根:“嗯,醒了。”
也许是温吞怀着孕不能长时间高强度工作,她被叫来照顾秦霜野这个伤号了。
“中度脑震荡,你就好好在这里吊水,然后待一晚上,我就勉为其难照顾你了,谁叫你对象出差去了。”温吞扶着腰坐下。
秦霜野没有扎针的右手摸了摸脖颈上的那个纱布,现在只要她稍微思考一下脑袋就会晕得她想吐。
“那可不行,要是楚瑾回来没看到我,难免会怀疑,到时候我很难解释,并且我有点事没跟盛夏说完。”秦霜野撑着床沿坐起身,温吞赶忙把枕头拿起来让她靠着。
温吞盯着她,嗫嚅片刻:“你……怎么知道盛夏就是……内鬼的?”
这对于他们来说算一个很大的打击。
“很简单,谁和唐队最亲近,不就是他嘛,他是弹吉他的,手上都有坑坑洼洼的茧子,并且我和楚瑾昨天在办公室里找到一个窃听器,谁能随意进出支队长办公室还能不动声色地将里面的监控视频调换的,也就只有盛夏了……”秦霜野语速很慢,忽然她脸色一变,温吞眼疾手快地将垃圾桶推过去。
脑震荡患者最怕的是思考,所以秦霜野此刻是十分痛苦的,晕眩则会造成反胃。
温吞轻轻拍着她的背,扶她坐回去时还开了瓶矿泉水递过去。
“……谢谢。”秦霜野颤抖着手给自己喂了几口。
“认识多久了还说谢谢啊。”温吞苦笑一声,“反正你今晚就别回去了,好好休息,我给你带了套衣服,楚瑾家我没密码进不去,反正都是L码姐妹,要不是我当年不多喝几瓶奶,否则我也不会止步于169。”
秦霜野笑了笑没有说话。
温吞看了眼时间,随后拿起包准备离开:“你还有最后一瓶水没吊呢,我看你这个也差不多了,我等会去叫护士,反正你今天就留在这吧。”
楚瑾有很大几率在明天回来,秦霜野和盛夏还有些事情没有解决完,她大概是不可能安安心心待在医院里的了。
于是秦霜野待温吞走后,面无表情地给自己拔了针,把病号服换下来后准备开溜。
就算身体并不允许她这么干。
单薄的身影消失在医院走廊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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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看看盛夏,”秦霜野站在看守所门口,“陈局那边我去说。”
门卫仔细查看了一下她的证件,和陈局确认无误后放行。
盛夏被狱警带着来到审讯室,身上的衬衣满是灰尘与褶皱。
他吊儿郎当地坐下,手铐链条敲击铁桌发出一声又一声脆响。待看清面前要审讯自己的人时又把身子凑前了一些。
“哟,看来我们秦顾问身体好的很,给我摔出了脑震荡还能身残志坚地来审讯我啊。”盛夏盯着她右手上的纱布,脸上满是和楚瑾相似笑容。
秦霜野的大脑迟钝地转动了一下,随即语速缓慢地回答他这个恶意满满的问候:“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真相和把你的过往全部交代给你,除此之外,在你的判决书下来之前还要帮忙瞒着楚瑾。”
盛夏往后一靠,双手一摊无所谓道:“我的过去又有什么还怀念的啊,反正我俩很像啊,都是父母双亡,哦不,你还有一个生物学母亲。”
“但实际上你和我的原生家庭可是有着天差地别,但现在我们以朋友的关系好好阐述这一切。”秦霜野叹了一口气,“我的父亲因为失业而去吸毒,走上不归路之后还染上了HIV,就算母亲还在这世上也弥补不了我的情感缺失,因此我对她没有一点感情。”
盛夏觉得很可笑,现在不应该是在揣测他为什么要杀唐向阳的犯罪心理的吗?
“而你不一样,你的生母是一个人民教师,根据地震那个中学的幸存学生的描述她温柔知性,为保护学生而死,那年你才四岁,很幸运的是当年震区很广,但你和你的父亲在广东奶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