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耐心地用手掌给自己老妹顺气,别哭着哭着一口气喘不过来人嘎得一下就没了,并温柔地哄着:“好了好了,是那个小兔崽子不配,辜负我老妹的心,把这个人忘了就好了。”
“不能不能,你们谁都不能这么说她,”楚瑾反驳道,“我想一直等她,她一个很优秀的女生……”
说着说着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哭起来,一下子就吐在自己老哥的T恤衫上。
楚瑜还没来得及消化自己妹妹是女通讯录这个劲爆消息,就被吐了一身,欲哭无泪道:“我上辈子是干了什么才让我遇到这个妹妹啊。”
眼看着楚瑾现在醉得不省人事,自己是个学警,又无法不管她的死活就把楚瑾抛弃在院子里喝西北风,只能忍着恶心把自己妹妹背起来,步履蹒跚地走进屋。
当时只有七岁的楚中意连忙放下铅笔打算去帮个忙,谁知就被这两人身上难以言喻的酒味给熏得连滚带爬跑回书桌,埋头苦干起来。
楚瑜现在真的很感谢自己妹妹选了阁楼这点地方做房间,他得徒步爬上四楼还得给自己妹妹找换洗衣服并招呼王敏给她换衣服,不然这傻逼明天醒来得怀疑人生。
我特么真的是倒八辈子霉才摊上这样的老妹,草!
谁知楚瑾还在他背上酒后吐真言了:“高考前几天她每天晚上复习得很晚,有次午休她大概是想着要趴一趴休息一下结果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当时我好像还把接着我随身带着的MP3的耳机分了她一半,放的是周杰伦的《稻香》, 我给她戴上后不小心把她弄醒了,但是她只是像猫儿似的微微睁开眼睛朝着我勾了勾嘴角,我们当时就面对面趴着睡着了。”
他在脑海中已经能想象出这种岁月静好的场景了,是堆满复习资料而变得杂乱的书桌,是粉笔粉末在光中翩翩起舞的午后,是少年在梦想中歌颂青春的校园,两个少女面对着面,默默在心里许下了一个看似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仿佛周遭只有她们耳机里的歌曲在循环播发着。
楚瑾暗恋了很久的少女在朦胧睡梦中朝她笑了笑,那时所有的压力烦恼都在此刻烟消云散。
楚瑜咬牙踏上一级一级楼梯:“所以呢?”
谁知楚瑾一愣又委屈巴巴地啜泣:“我本来以为她也喜欢我的,可是我的第六感一向不准,现实就是这样呜呜呜……”
“嗐,这点我知道,把人家忘了吧,又未必是弯的。”楚瑜说着,把这妹妹放到床上,转身随便找了套睡衣扔给自己老妈就甩手出去收拾残局了。
王敏也只得边骂骂咧咧,边敷着面膜地给这不省人事的女儿换衣服。
楚瑾依稀记得自己的老妈还说自己是闲的没事干,不就一个人嘛。
不就一个人嘛。
次日,楚瑾自年幼时挂在窗口的风铃叮铃作响,她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宿醉的眩晕使她难以起身。
楚瑾傻傻地盯着那串风铃与窗台养着的玫瑰,忽然开口一字一字地唱起来:“我终将青春还给了她……连同指尖弹出盛夏,心之所动就随风去了,以爱之名你还愿意吗……”
第二年一月,春寒料峭。
楚瑾拖着笨重的行李箱从王敏的车上下来,还没来得及走进家里手机就有一个提醒,她嬉皮笑脸地跟母亲互怼着,翻出手机点亮电源键。
明天一月十八号,记得祝阿野生日快乐。
楚瑾一愣,随即一溜烟地跑上楼,匆匆忙忙收拾好一件简单的行李拿起早在很久之前就准备好的礼物与自己手写的千字告白书。
王敏一见楚瑾刚回来又要出去,打算开口问一下,谁知楚瑾坐上小刘的车就一去不回头了。
“大小姐,您要去哪啊?”小刘问到。
楚瑾抢了一张北上北京的机票,明天见面应该看到的吧,来得及来得及。
“送我去机场,我得去北京……”楚瑾一顿,“见网友。”
小刘听到北京就十分震惊:“啊,可是现在去机场的话得到南榆,咱北桐莫得机场,可是北桐距离北京两千七百多公里,并且现在北方挺冷的。再说见网友很危险,要是被骗了怎么办?”
楚瑾下定决心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没事,我是警察,再说了,她不会的。”
“可是就不能等到天气暖和一些再去吗?”
“不能,明天是她的生日。”楚瑾的眼睛笑起来就跟一双月牙似的。
小刘苦口婆心道:“其实大小姐他不是网友嘛,发个生日祝福就好了撒。”
秦霜野临走时连自己的地址和联系方式都没有留下。
最终她还是登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窗外的云海翻腾着,地面上是阴沉云层,而云上则是光芒万丈的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