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关透过屈曲盘旋的虬枝洒落在病床上,一片寂静祥和。
“哥,”终于楚瑾说话了,“帮我调一下南榆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四楼C区的三号走廊的监控回放,昨晚十九点到次日凌晨三点的都发给我,对,还要帮忙抓一下粉丝,是团伙,为首的是一个体型偏胖在夏季穿得黑外套的男人。”
往往反季节穿衣,如若是吸毒分子,那就是在掩饰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
楚瑜把外套给自己怀孕十三周的媳妇递过去,用肩膀夹住手机:“得令。”
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楚瑾,还有你得帮我去护士站看看昨晚我这边查房护士是谁。”秦霜野仰头盯着滴瓶里一点一点往下落的药液,“她很厉害,貌似可以知道我需要什么,但必须从我熟悉的人活着专门调查我的人里得知我常用的安眠药是盐酸曲唑酮。”
楚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忽然她想想起什么来,扭过头问道:“阿野你说这会不会是夏谈梦或者是雨霖?”
秦霜野不假思索道:“不可能,雨霖从某种程度上把我当做扭曲的倾慕对象,他一直致力于怎么让我归顺到他的阵营里去,前期我在老毒枭那边,后期直接脱离组织到公安系统,纵使吴拙怎么看不惯我也不可能真正要了我的命,除非我是真的惹毛了他,毕竟在他们这些执行者眼里呢我是他们老大的人或者是他们老大想要圈养的宠物。”
楚瑾闻言情不自禁地咬紧后槽牙:“……那雾里呢?”
秦霜野伸手把针拔出来,猩红的血倏地从针孔窜出来,随即她波澜不惊道:“从某种意义上我根本没有见过TA,也许是男性也许是女性,对于夏谈梦到底是不是雾里这个问题上我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证实这一切。雾里雾里,不就是云里雾里的嘛。”
“当然,你也不需要怀疑些什么,我并不算靠近核心,我有个卧底,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女性卧底,代号叫做蝉旧。”秦霜野起身走近楚瑾抬手抚摸着她的脸,“毕竟我是你的人。”
楚瑾挣开秦霜野的手,在她愣怔时给了秦霜野一个有力的拥抱。
秦霜野鼻头一酸,把头埋在楚瑾肩膀那蹭了蹭。
她累了,互相猜疑着的爱情真的使她感到疲惫不堪。
爱一个人呢就像是卸下了外面最坚硬安全的盔甲,把心底最柔软温暖的地方交给伴侣,真正走得长远的感情应该是两不疑的、是义无反顾的、是温暖如煊的。
而秦霜野每一个都不占,她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懦夫。
但人们都说,拥抱是心与心距离最近的动作。
楚瑾松开了她,并低头在秦霜野额间落下炽热一吻。
“我先走了,我哥那边估计有点线索了,还有……阿野你注意安全。”楚瑾抱起外套,推门时还恋恋不舍地回头再看一眼秦霜野。
秦霜野磨磨蹭蹭地把居家服换下来,把头发重新扎成简单利落的高马尾后径直走到窗户旁盯着楚瑾离开后才举步将整理好的行李提起,并从口袋里摸出个未拆封的黑色口罩带上。
护士站的值班护士在和同伴嘻嘻哈哈地聊着天,秦霜野的食指轻轻叩了几下桌面。
“你有什么需要吗?”护士扭过头问。
“我想知道出院手续在哪里办理。”秦霜野慵懒道,“对,昨晚八点到九点时间段C区的查房护士是谁?”
“出院手续在那边办理,”护士指了指那个不远处的收费站,“昨晚好像是……对,那个是个新来的实习生,叫做刘晓琳,据说半个月前海归,还是博士生别提咱护士长有多稀罕她了。”
刘晓琳。秦霜野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秦霜野想起什么,又问道:“你们这边有盐酸曲唑酮这种精神药物出售吗?”
谁知那个护士闻言摆摆手,否定道:“没有,这得去二院,我们一院没有精神科,自然而然就没有这种精神药物。你还有别的什么问题吗?”
秦霜野礼貌地挤出一个假笑:“没有了,谢谢。”
“不客气。”
她边往外走边掏出手机给楚瑾发消息,并时刻注意着周围人,反追踪意识在此刻强到爆表。
加班:刘晓琳,昨晚给我递盐酸曲唑酮的那个护士,并且第一人民医院根本没有精神科。
楚瑾兜里的手机因为特别关心而振动了几下,她边看监控回放边把手机掏出来。
放假:卧槽,这个女人怎么无处不在?
加班:铐回来关个几年不就好了。
加班:我出院了,现在去北桐。
放假:去北桐干嘛?
秦霜野在公交车上盯着这条消息情不自禁地皱起眉,随后一手握住行李箱一手抱着栏杆单手打起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