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队……”
面前的路被大块大块的碎石挡住,警车无法开过去,远处一轮红日缓缓沉下地平线,暖黄光线照耀在刑警们年轻的面庞上,所有人一言不发。
楚瑾拔出配枪拿在手里,迅速拉出保险栓,呼地打开车门。
厚底的作训鞋踩在满地碎石沙砾上嘎吱嘎吱响,楚瑾把搭在额前的碎发往后一捋,露出光洁的额头,从某种意义上楚瑾还算是幸运的,父亲兄长每一次任务都能凯旋归来,从未出现过因公殉职,家庭幸福美满,不用为物质问题而发愁,唯一让她亲身体会到的离别是多年前并肩作战的战友牺牲。
她不能再看到有任何人死在自己面前了。
“愣着干什么?救人要紧。”楚瑾紧紧握住手中的九二式,只给他们留下一个很决绝的背影。
秦霜野感觉自己的脑袋一阵一阵地发昏,大概是因为大脑供血不足造成的,再加上重回重回创伤地心里的恐惧与不适感就会更强,她只能拖着这样的身体来等待一个时机。
刚才用来开锁的一字夹分开的一段被秦霜野磨得很尖锐,只要有人冲进来她一用力就能轻而易举地将这根夺命的一字夹摁进那个人的太阳穴中,紧接着再用夏谈梦留给自己的那根布条勒住那个人的脖颈,就能将他彻底置于死地。
楚瑾坑坑洼洼的山路上大概行进了十多分钟,同行的队友被她远远甩在后面,手电筒微弱的光线划破夜幕,直射.入天穹。
她低头一看自己绑在手臂上的手机,距离那个定位信号已经不远了,那栋破旧的化工厂在夜幕中越来越清晰。
夏谈梦细细端详着手中的高脚杯,忽然想到什么,后槽牙紧紧咬着。
“告诉那几个吴拙留下来的人,我已经不打算让秦霜野活到他们交赎金的时候了,撕票吧。”夏谈梦似笑非笑道。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嫉妒些什么,到底是嫉妒秦霜野这张和自己很相像的皮囊,还是被无形中被秦霜野夺走的那个人对自己的关注与喜爱。
秦霜野听到门外穿来断断续续脚步声,手中的一字夹已经默默握紧了。
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她无法一击将对方一击毙命,那么到后面死的就是她自己,要是换做之前没有受伤、PTSD没有开始发作时这些对于秦霜野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
到最后外面的脚步声也消失了,周遭只响起秦霜野她自己沙哑的喘息声与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终于,铁门开了。
两个身着黑衣的男子走进,全然没有发现躲在门后的秦霜野。
她摁住一个偏瘦男子的肩膀,悄无声息地用拇指用力将一字夹磨成的“尖针”推进他的太阳穴,刹那间那个男子眼珠暴起,似乎还想回头看看杀死他的凶手是谁,很遗憾,他最后一丝力气用尽了,发出几声捯气声就颓然倒地。
另一个男子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秦霜野用布条勒住脖颈,但秦霜野的力气基本在刚才一击毙命时用完了,以及男女力量悬殊,所以这对于职业杀手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胁。
咔嚓一声,秦霜野的手腕被他反拧,好在她挣扎及时并没有造成骨折,下一秒职业杀手就一记扫堂腿就将她弄倒在地,扬起大片灰尘。
黑暗中,秦霜野嘴角一勾。
于各种各样的格斗技巧而言,秦霜野练得最好的是柔术,而倒地就是游戏开始的信号。
旋即两人扭打在地,职业杀手的左手臂被秦霜野死死钳制着,正已一个极其危险的角度弯折着,仿佛随时都能被秦霜野轻松卸下。
这职业杀手也是个难啃的硬骨头,都这样了还没吭声,倒也不亏是吴拙教出来的好执行者。
贩毒集团的组成部分很简单,执行者占大部分,但往往雨霖这个贩毒集团的执行者都是无神论者,还视死如归,大概是敢死队出的工资价格不菲可以让远在缅甸的家人们过上好日子,执行者呢可以是成年之后再加入集团的,但吴拙从一开始就和雨霖一起长大。
而在这个贩毒集团最底层的则是无父无母的观察者,其危险程度要比做执行者高得多,就如砧板上的鱼肉,在警方那暴露就无期死刑安排上,回到缅甸也是死路一条,无非就是处决自己的砧板不同罢了。
到头还是个死。
但秦霜野一直隐瞒了楚瑾一件事——她从某种意义上和雨霖吴拙他们算是青梅竹马。
她是观察者,不过是个被淘汰并侥幸活下来的棋子而已。
不过考公大确实是那个老头儿逼的,到后面她也从未给他们递过一份情报。
被秦霜野钳制住的职业杀手忽然冒出句缅甸脏话,勉强挣脱出一只手臂毫不留情地往秦霜野肩膀上那个鲜血淋漓的伤口用力一按,她吃痛微微松开,职业杀手趁着这个缝隙强硬地脱出秦霜野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