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有这个时间在这里卖惨,我要是严玥我巴不得能早点撕票。”秦霜野毫不客气地嘲道。
宋思娣一怔,随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她道:“她是你亲妹妹!人家现在生死未卜,你是一个警察……而不是只顾着在一边说风凉话的外人!”
“她是她,我是我。”秦霜野一步一步走进,“我不认你和她,你家里那堆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与我无关,救不救是我的本分,但你配不配合破案,以及严玥能不能活就是你宋女士的问题了。”
一觉醒来被双向硬生生拉扯到躁期的秦顾问此时战斗力惊人,刚中气十足的宋思娣顿时被怼得哑口无言,一边的警察目瞪口呆,还是第一次见秦霜野这么说话。
好歹秦霜野也是双一流大学培养出来的高材生,涵养好得连在极度烦躁的情况下也能做到一个脏字都不带吐的。
但却字字诛心。
“并且我不认识你,你宋女士留在我印象中的就只有拖着行李箱从家门跨出的侧脸,生物学母亲又怎么样?我照样不需要。”秦霜野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宋思娣的眼睛,“如果我是绑匪的话我肯定会说一个数额巨大且还不至于让你们放弃的金额,但直接说亿这个单位就不免让我觉得是谁在恶作剧了,不过人证在场的话,我就先给宋女士打一剂预防针,绑匪可能纯属只是有点怪癖,但不至于这么快要你女儿的命的。”
宋思娣听完不满道:“如果真是绑架,并且还确实是种变态的呢?”
秦霜野对着她和善地笑了笑:“那就准备好后事吧,所以你到底配不配合我们办案?”
宋思娣的脸唰地绿了下来:“配合,这怎么能不配合呢。”
秦霜野松开抓住宋思娣手腕的手,对着刘天生吩咐道:“刘天生你先好好做一遍笔录,而我和廖一泽先玩一遍一问一答游戏。”
·
几分钟后,支队长办公室。
楚瑾弯腰倒了杯热水推到廖一泽面前,随后给他披了条干净的毛毯。这孩子大概也是冷坏了,在街头泥水中睡了一夜,立马就端起一次性塑料杯仰头一饮而尽,楚瑾见状赶紧把自己之前留在办公室的风衣盖过去。
“冻坏了吧,你先别紧张,我们是警察,是不会对你做出任何侵.犯你合法权益的事的。”楚瑾看他左顾右盼,一看就是紧张了,“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就可以了。”
秦霜野瞥了他们二人一眼,随即低头翻起刚从数据库里调取出来的资料,廖一泽还是祖国培养的温室小花中长得好的其中一员,没有前科,他之前的班主任也没有气愤地在他的档案室上写下些什么,然而秦霜野还是看见了他父母那一栏。
离异,目前是跟父亲生活。
秦霜野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根,对着廖一泽随口问了句:“最近你父母是在闹离婚对吗?然后你是因为家里没地方可以容身所以你就请求严玥,求她让你在她家里借住一晚。”
廖一泽和楚瑾几乎同时抬头,不过楚瑾是惊愕,而他则是无奈。
“……是的,但我可能就是一个扫把星吧,当晚就有人尾随我们到隔壁没有监控的小巷子里,最后他们把严玥绑架了,我也被他们打晕了,就这么在路边睡了一夜,和路人借了下手机报警与通知严玥的妈妈。”廖一泽说着又缓缓低下头去,“我一出生我爸妈就天天吵架,前两年闹离婚,本来也可以给个痛快赶紧离了的,就是民政局一直有调解员去我们家里劝。”
一般要是有人家里闹离婚的话第一步还是先有调解员出面去调解,毕竟维护一段婚姻、一个家庭还是最重要的,但秦霜野个人还是觉得一直调解没用的话倒不如赶紧离,即便调解成功了也是丧偶式的婚姻。
但往往最大的受害者还是孩子。
“不不不,你没有必要这么觉得的,我们这次来和你谈话就是为了了解绑架的全过程的,我们挑重点说,那些不愉快的琐事就不要去理。”秦霜野推了下眼镜。
廖一泽仿佛很期待有人能和他说话聊天,在听到秦霜野这么说时抬起的脑袋又无力地垂了下去:“……昂。”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秦霜野才发现廖一泽的长相清秀温柔,如果不说性别的话可能也会把他理解成一个打扮中性的小姑娘,讲话也是温温柔柔的,就是眼神中却是充满恐惧与不安的。
廖一泽貌似很缺乏安全感。
也许这是秦霜野的一个错觉。
楚瑾很恰到好处地离开,去外面接了个电话,还顺带把门关上。
廖一泽抬手摸了摸鼻尖,又喝了口热水后平静地叙述道:“昨天下午我们那边下好大雨,当时就是因为爸妈在分家产,我无地可去,学校不远处的黑网吧又被警察取缔了,只好跟着严玥回去,但有辆黑色的SUV一直跟着我们,就像我刚才说的到少人的地方就开足马力朝我们这边冲过来,倒也没真的撞到我们,忽然就唰地一下从车上下来几个男人,个个都拿着家伙,有个人还为一个女人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