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道视线当两人站在围栏处时,就已经望了过来。
周明言自从在船上想邀请顾玠失败后,回到家玩了一段时间。
可越玩他就越想起顾玠,当初走的时候双方也没有留下联络方式,他虽然知道对方在洪方镇,真要这么贸贸然找过去,未免显得有些没面子。就在这个时候,范培之又出现了,他身为商人,自然是走南闯北。
周明言跟他搭上线以后,一来二去,对方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趟来洪方镇,周明言是作为范培之的朋友,被对方邀请来这里小住一段时间的。
刚才范培之看到纣繁,让人去请对方了,现在包厢里只有他一个人。
周明言没想到,在船上对他视若无睹的人,原来也可以这般温柔地对待他人。甚至在让前面的人拿住望远镜,他放开手以后,也并没有避嫌地跟对方保持距离,仅仅是从背后挪到了身侧,细看过去,两人连肩膀都是挨着的。
周明言不太清楚顾玠陪着的人是不是徐连,因为对方的外表看起来和范培之跟他描述过的有些不太像。门口处传来了动静,在范培之引见了周明言和纣繁认识以后,前者计上心头。
徐连对顾玠新送给他的东西简直是爱不释手,一直到快散场的时候,都还望来望去。
“好玩吗?”
徐连意识到要打手语了,但他两只手都还拿着望远镜,只能又点点头。
看上去有些呆气。
“过几天太阳再大些,我们可以到郊外登山,到时候你还可以拿它看风景。”
洪方镇这几天虽然都是晴天,但一直阴阴的,有一种随时都有可能会下雨的感觉。
果不其然,晚上回到院子没多久,外面就是一阵劈里啪啦的雷声。不到几分钟,洪方镇这一片的电就断了。
顾玠和徐连眼前瞬间变得一片漆黑,雨声中,也听不到前院的声音。
“屋里有蜡烛,我们点亮就好了。”顾玠拉住了徐连的手,雷打得格外响,对方的身体也会跟着有一些轻微的颤动,他将人带到了自己的身边,“别怕。”
蜡烛就收在平常他们写字的书桌上,顾玠寻着记忆,靠着偶尔闪电的照明走了过去。
稍微摸索两下,便找到了一节粗粗的蜡烛,是没用过的,放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
他从另外的抽屉里拿出火柴盒子来,火柴头擦过盒子的侧面,嗤地一声,涌出火光来。
顾玠将蜡烛点亮,又浇了几滴蜡在桌面上,黏住了蜡脚。他在房间里点了两根蜡烛,视线才总算是又恢复了正常。
徐连注意到他后来拉开的那个抽屉里还放了一样东西,是一个景泰蓝的铁盒子,扁扁的,拿来装烟用的。徐连曾经在顾义祥那里见过两次,不过模样没有这个的好看。
他倒是没有想过,原来少爷也会抽烟。他还没有看过顾玠抽烟的样子呢,一时眼中也就带了些好奇来。
“想学抽烟?”
原主其实并不怎么抽烟,不过现在的人出门在外,或多或少都会带一包。
徐连又忘了比手语,烛光似乎能将一切东西都衬得更加柔和,连顾玠望过来的眼神也是同样的。
他愣愣地点了个头。
顾玠从抽屉里将烟卷盒子拿了出来,从里面抽出一支细烟来。
他将烟嘴含在了口中,并没有用火柴点燃,而是又从放盒子的旁边拿了个打火机。打火机小巧玲珑,看上去跟一支口红差不多大。拇指轻轻一按,火舌就从孔里钻了出来。
顾玠稍微低了头,纸烟另一头很快地就有了微弱的光,随着他吸了一口的动作,光点变亮了些。
而后一股烟雾就从他的嘴里吐出,空气里一时都是香烟那种特殊又旖旎的味道。
顾玠好像打破了那种温柔的壁垒,朝着黑暗与深夜堕下。
他似漫不经意地笑了一下,将烟从嘴上拿下,递到了徐连的嘴边。
“只可以吸一口。”
烟嘴有点潮湿,徐连在咬住的时候,外面又打起了一道雷,不久闪电也应声而至,将他们此刻的身影映在背后那片玻璃橱窗上。他的背脊有一种恍如被电流击打的感觉,整个人似乎都跟着没了力气。
徐连是半靠在书桌旁的,而顾玠正低了头,一只手举着烟,另一只手撑了桌沿。
烟头又亮了一下,徐连不会抽烟,理所当然地咳嗽了起来。
顾玠将那支烟从他嘴边拿开,拍了拍对方的背。
“吸一口以后要吐出来。”
顾玠刚才抽了烟,徐连并不觉得烟味难闻,他咳完了以后看着人,四目相对里,大雨倾盆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