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澄转头。
哥哥今天是冷淡精英风,黑西服,白衬衫,袖口的褶皱都端庄规整,除了中指的黑白素圈,活像一座行走的修行院。
偏偏他握着的手机传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像是断掉的禁片,剪入一场泛滥的爱欲洪水,见稚澄盯着他手机看,他大大方方递给她,“哥哥给你新换的专属手机铃声,喜欢嚒?”
稚澄:“!!!”
羞耻度1000%!
班斐又晃了晃塑料袋,“电影还有二十分钟开场,你能吃完的吧?”
今晚观影人群爆满,别说附近小店,连按摩椅都坐满了人,班斐便端起饭盒,耐心等她一口一口地吃完,等到连汤池也不剩,他掖了两张湿纸巾,擦了擦她油亮的嘴儿,甚至不顾忌人来人往,哄着她,“超大份吃饱饱了么?”
稚澄摸着肚子,“还剩点地儿呢,没有全部填完。”
班斐也像模像样摸了摸,“嗯,留出的空儿正好把哥哥给装了。”
稚澄突然想起。
超!
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立即摆出一张超冷淡的魔王小脸,写满了莫挨老子的气场,“电影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她还添了一句,“票钱是我请了,你也不用还了,给我写上一份六千字的电影观后感就行了。”
她格外强调观后感。
班斐若有所思。
电影厅,情侣座,稚澄选了最角落的一排,方便她把人困得插翅难飞。
班斐观望,同样笑而不语。
挺好。
干坏事都方便得很。
电影开始了。
片名是《消失的爱人》。
播放中途,稚澄迫不及待去问对方的观后感,“你觉得怎么样?”
班斐唔了一声,“不太好。”
渣男!果然你也心里有鬼是不是!!!
今天你马脚被我逮住了吧!!!
稚澄再接再厉,“怎么不太好?”
她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旋即她的脑袋被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摆动了一圈。
?
你当我270度旋转的猫头鹰呢?
这人气定神闲道,“妹妹,看到了没有,大家都在打啵,就你专心在看妻子的复仇,你反省下自己,是不是太脱离人民群众。”他似乎很懂得见缝插针,凑上一张漂亮的面孔,睡凤眼蒙着薄薄荧光,更显得暧昧迷离。
“怎么,精挑细选这部影片,难道是有什么特殊隐喻?”他拖腔曳调,“复仇的妻子……嗯,这么想给哥哥当小妻子呢?”
稚澄:?
我是让你看看渣男欺骗妻子的凄惨下场!
稚澄不死心,“你再仔细看看!这背后的含义很深刻的!”
不就是差了两岁吗,怎么他们脑洞差了个银河系呢?
班斐果真又看了看,语气笃定,“他们家的床,没我们的软,你睡过的,你最有发言权。”说到这里,他不仅扬唇,调子很坏,“哥哥第二天回卧室睡,发现枕头底下淌湿了一块,在哥哥的房间里,做了不该做的梦?”
稚澄:“!!!”
服了!我服了哥!你咋这么能借题发挥呢!
稚澄超小声狡辩,“我是被满汉全席追着跑,老祖宗的精湛手艺,都是吃的,能不留点尊贵的口水表达敬意吗?”
班斐意味深长,“你说得对,是哥哥小心眼儿了。”
反正我又不能撬开你脑壳看一看,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稚澄:“……”
没关系,我越挫越勇,还有B方案!
稚澄呕心沥血挑了最血腥的一版密室逃脱,八人组队,逃离精神病院。
手术室,趁着队友们尖叫逃窜,稚澄摩拳擦掌,刚要发挥,就被人手快绑上了测谎机。
?
???
你是损狗转世吗?!
测谎机类似于一个审讯椅,双手双脚都被铐了进去,最可怕的是,双手双脚还放了一排可以流动的黑色小盒,如果被审讯者撒谎,手脚就会被机器塞进他们的“真理之口”,接受非人般的恐怖惩罚。
班斐给瞪着眼的小家伙戴上了测谎仪头盔,“第一个问题,少年时候,对哥哥有没有做过春梦?”
草。
上来如此社死。
稚澄死不承认,“我是那种人吗?我要吃肯定光明正大吃!当然没有!!!”
“滴滴!!!”
红灯爆闪,稚澄双手被押进了小黑盒,毛茸茸的活体动物从她掌心钻过。
“啊啊啊啊——”
稚澄扁桃体都要飙出来了,她不怕阳光下的一切生物,哪怕是蜈蚣毒蛇蝎子,她戴上手套都敢把它们玩得半死,但未知的恐惧如同深渊,她行走在悬崖之上,如果没有缚紧的绳索,轻易就会粉身碎骨。
惩戒结束,稚澄飚出了一点生理性泪水,雾蒙蒙的光照映着脸颊的小绒毛,披挂着一层晶莹剔透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