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闻言挑起了眉,廖家虽然没有白家和谢家这样的祖荫福德,但也是福泽深厚的世家了。廖宁的命格比廖羽还要好不少,但身弱,很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看来这无嗔观不简单。
这些想法在她脑子里转了一圈又回到肚子里:“宁姐确实不太适合去不干净的地方,以后再遇上让她给我打电话。”
跟白琭吃完饭,听了会他老妈子一样的念叨,白珞罕见感到了一丝昏昏欲睡。白父白母前几年甩手出去周游世界,公司全靠白琭一个人撑着,活脱脱一个工作机器。
白珞揉了揉太阳穴,忍不住想说一句大哥别念了。
当天晚上,她难得梦到了十七岁时候的事情。
白珞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祖父太子太师,死后配享太庙,祖母是二品诰命。父亲官至宰相,母亲是一品诰命,哥哥是当朝最年轻的状元,前途无量。
她兄长名字也叫白琭,长相,灵魂,都和三千年后的白琭如出一辙。
白珞出生的时候,紫气东来,有凤鸟鸣啼,钦天监说她是百年难出一个的凤命。所以太子还没立,她就成了板上钉钉的太子妃,未来的中宫皇后。
只是十七岁的时候,前一任国师告老还乡,新上任的国师就是孟真,第二天就说她是恶紫夺朱的命格,留下来迟早效仿前朝女帝,毒杀天子,临朝称帝。
当时白珞和太子的婚期将至,她正跟着宫里来的嬷嬷学规矩,用完午饭,宫里来人请她去钦天监。
孟真一身白衣站在钦天监里居高临下看着她,开口就是一句批语:“此女命格大凶,若是当真入主中宫,迟早礼崩乐坏。”
白珞当时立在阶下,容貌昳丽,举手投足眼波流转都是堪比日月的风华。只是那双眼睛中没有丝毫小女儿的姿态,只有如高天皓月一般的尊贵。
当天下午,宫里就来了圣旨,废了白珞和太子的婚约,要她入钦天监,拜孟真为师,从此再不理会凡间俗世,当然也做不了太子妃,入不了中宫,做不了皇后。
这也是天子看在白家世代簪缨,满门清贵,白父还是天子伴读的情分上。
不然,等着白珞的只有一道赐死的圣旨。
宣旨的宫人刚走,白琭就从礼部赶了回来。他看了一眼坐在厅里,脸上看不出悲喜的妹妹,直截了当:“我不同意,那国师我见过,姿态傲慢,还不是什么名门大派出身。既然批语里说做皇后危险,那就不做皇后,不嫁太子。满京城的才俊,嫁谁不行?总之,决不能让妹妹因为这么一句荒唐至极的批语,就断送了一辈子。”
白珞脚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一只狐狸,她俯身抱起来,开口:“我可以出家,但不去钦天监。兄长说得对,那孟真不是名门大派出身,配不上我,我要去青衡山。”
家中人还要再劝,但白珞从小就有主意,说一不二,最后无奈只能给天子递了折子,得到应允后由白琭和白珞母亲一起送她去青衡山。
白珞梦见的就是离京那日,孟真站在城门口,还是那副倨傲漠然的神情,语气毫无波动,但里面的蔑视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白小姐此番一去,定要好生修养身心,莫要辜负了圣上。”
白珞没说话,掀开轿帘向外看了孟真一眼,那一眼过去,孟真遍体生寒。过了不到十年,白珞就成了整个玄门道派都赫赫有名的天才,孟真曾上书给天子,说白珞声势过于浩大,恐怕生出了异心。
第二天钦天监的房梁就断了一条,差一步,就会当头给孟真活活砸死。
这也是为什么,孟真死后,都要在自己的棺材上下诅咒。
白珞睡醒一睁眼,想着梦里的景象忍不住啧了一声,给涂青讳发了条消息过去。
「明天我过去。」
孟真的棺材既然落在他手里,那就绝对没有好好重新下葬的道理,她没当场一刀劈下去都是心态好。
白珞发完消息坐在床上撑着额头回忆了一下,她当时看孟真的时候想什么来着?
哦对,她想:当不当皇帝无所谓,但一定弄死你。
只可惜孟真死的时候她在闭关,出关的时候孟真已经下葬了,还无论如何都不知道葬在哪儿,真是想尽办法防着她。
昨天晚上白珞在黄大田给她的观众求助里挑了个作死玩自杀游戏的小孩,另一个丢给了林霁。原因无他,有人在造邪神,有人在宣传死亡游戏,实在忒巧。
白珞到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求助人是个高中生,叫徐安,高二升高三,已经开学了。是一个瘦瘦弱弱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小女生,厚重刘海挡住额头,低头的时候连眼睛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