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裕一手拉着同千亦一手拉着翟游用出了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暴退躲开了漫天饭菜,然后两眼发直声音颤抖。
“……桃木剑这么锋利是合理的吗?”
白珞毫无征兆地暴起杀人,打断了台上的婚礼进程。
她好像是卡着点动手的,正正好好卡在夏小青要下跪拜天地的时候。一边的林霁眼疾手快,拉着夏小青往旁边一退,然后发出了一声听起来十分惊恐的尖叫。
那玄师拂袖将迎面砸来的桌子扇到一边,脸色阴沉的能滴水。全场的注意力都到了他们这里,比玄师脸色还难看的是河神。
拜天地的时间点,甚至于一会喝合卺酒,入洞房的时间都是精细算过的,白珞这么一动手,几乎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
换而言之,这场婚礼彻底让白珞给毁了。
白珞慢条斯理一甩剑,一把平平无奇的桃木剑居然让她用出了神兵利器的感觉。
玄师颇为狼狈的摘掉了头顶的菜叶,目光落在白珞手里的桃木剑上心头一跳。那把桃木剑的材质再普通不过,顶多是年份长一点,但并不罕见。罕见的是上面贴着的那张符!符上充盈着极其丰满的灵气,但凡刚才他反应慢一秒,现在已经人首分离了。
他阴沉着一张脸,看了一眼白珞那张毫无瑕疵堪称玉面修罗的脸,冷笑了一声:“无故对玄师出手,你就不怕妖管局找你麻烦吗?!”
之所以不是问白珞不怕法律制裁,原因还是因为河神娶亲。
河神娶亲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游离于人间之外的,他就是死里面,死成一万零八块都没人知道,所以只有妖管局才有能力介入。
白珞嗤笑道:“这河神娶亲一半都是你的手笔,河神仙寿将尽,想靠入魔续命,你就找上了门,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数万冤魂做祭品,再用痋术作为媒介,来让河神入魔。做了这么多事儿,你就不怕妖管局找你麻烦吗?”
玄师闻言脸色居然好了起来,好像一点也不怕白珞戳破,还不紧不慢把倒在后面的椅子扶起来坐下:“白小姐,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今天要是老老实实参加完婚宴再老老实实离开,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但既然非要强出这个头,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比如?”
玄师笑了起来:“既然婚礼被破坏,痋引没有在最有用的时候爆发,那就用你来代替吧。就当,是给河神大人的赔罪。”
他声音阴恻恻的,旁边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地四个人也看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纷纷向白珞投去担忧地目光。
白珞好像听见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样,挑了挑眉:“真把别人当傻子啊,费这么大劲给我送请柬,不就是因为痋引本来就不够用吗?”
她说完抬起头,发现林霁披着鱼妖伪装,抓着夏小青缩在一边,还贴心给夏小青的盖头掀起来一半,让她能一起看热闹。
白珞:……
现在这个场景其实是有点滑稽的,白珞手持桃木剑浑身杀气,面前一地碎盘子碎碗剩菜。玄师被剩菜泼了一身,脸上还有不明液体。婚礼最前面河神杀气一点不比白珞弱,但跟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
角落里新娘和婢女一脸吃瓜,周围奇形怪状的妖怪齐刷刷看着这边。白珞旁边还缩了四个,瑟瑟发抖的可怜普通人。
整个画面诡异又滑稽。
白珞啧了一声,这个玄师确实是她选中的切入点。有的时候天道真的很搞人心态,一些被天道刻在烟上吸进肺里的以下犯上必遭雷劈,简直不知道给白珞添了多少麻烦。
她不能直对河神出手,只能曲线救国,先弄死这个玄师,让后续的事情都运转不下去,逼河神出手。
只要河神敢因为这种事情出手,那因果成立,河神的金身就会破碎。之后无论白珞想怎么处置这个河神,天道都不会管了。
玄师当然不知道白珞在打算什么,或者说他根本想不到,白珞没有直接动手只是单纯不想挨劈。
他笑了一声:“既然你都猜到了还要来,是不是该说你被捧在天上久了,过于自信。”
白珞闻言眯了眯眼,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张黄纸,一手拎剑,一手甩开黄纸:“王齐安,二十七岁,雾隐派弟子,七岁入玄门,十岁进入雾隐派,学历,小学没毕业。”
她刚念了个开头,玄师的脸色就已经变了,刚往前走了一步,白珞当即抬起剑:“我劝你在那儿站着好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