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芒若无其事地越过他,往浴室走去。
纤细身影摇曳生姿,仿佛跟几分钟前蜷缩在他怀里的小可怜,不是同一个人。
秦芒好面子,刚才已经很没有面子了,才不要继续这个话题。
尤其是发现自己可能误会贺泠霁时。
但是内心暗藏着的一点点愉悦,却不受控的蔓延开来。
并非他不关心自己。
而是有人暗中捣鬼。
“去哪儿?”
秦芒理直气壮:“我去洗澡啊。”
“你还愣着干嘛?”
“不去处理失职秘书?”
“太太生病这种事情都敢没当回事,隐瞒不报。”
贺泠霁望着她恢复张扬明媚的眼神,忽而——极轻极轻地笑了。
如冰川冷域内亘古未融的坚冰慢慢融化。
他说:“好。”
在秦芒进浴室之前。
听到贺泠霁云淡风轻的一句:“原来贺太太是……委屈了。”
秦芒差点原地摔倒。
但她没有否认,扭头道:“就委屈!”
“你必须给我个合理解释。”
“不然没完!”
……
贺泠霁效率极高。
直接让陶秘书连夜赶来。
陶秘书简直冤枉:
“当时我记得出差,让楼听黛帮忙跟您说了。”
“她没说吗?”
要是没遇见贺总,楼听黛怎么不跟她说一声啊。
她在手机上给贺总发个消息也不至于错过这么久,还差点让贺总和太太有了嫌隙。
楼听黛?
秦芒恰好从浴室出来,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
扬眉睨他:“你昨天带去慈善晚宴当女伴的漂亮新秘书?”
“技术部总监。”贺泠霁没什么感情色彩,跟提到丛臻是一个语气,顺便强调,“没带女伴,带得是丛秘书。”
丛秘书也在场。
立刻举手发誓,“昨天我去车里拿了点东西,才请楼总监帮忙跟在贺总身后应承寒暄一下。”
“也就不到十分钟!”
“我就回来了。”
“行吧。”
秦芒脑海中浮现出昨晚的画面,楼听黛确实是落后了贺泠霁一步的距离,但还是有点不满意。
才一步!
想到什么似的。
秦芒恍若闲谈,语调却很霸道,“昨天你穿得那套衣服,从上到下全丢了。”
贺泠霁可有可无地应了。
这些小事,若是秦芒在意,他不会逆了她的意思。
毕竟员工,和太太。
贺泠霁分得清谁轻谁重。
至于楼听黛。
贺泠霁自然不会仅听陶覃的片面之词。
“让楼总监过来,你和她当面对质。”
陶覃巴不得。
她知道自己失职是逃不了的。
但楼听黛也别想浑水摸鱼,尤其是陶覃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丛秘书看了眼时间。
凌晨四点。
“楼总监应该睡下了吧。”
“叫醒。”贺泠霁言简意赅。
秦芒坐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敷着面膜,一点点将翘起的边缘抹平。
薄透的面膜纸,像是朦胧雾气,将少女攻击性极强的美貌柔和了几分,昏黄灯光下,双唇淡淡抿着,美不胜收。
说出来的话却带刺:“贺总这次怎么不怜香惜玉了。”
丛秘书听得清清楚楚。
不敢继续听上司的私房话,连忙应道,“是,我这就去通知。”
说完,便拉着陶覃往外面客厅走去。
还不忘数落她。
这种低级错误都能犯。
贺泠霁站在秦芒身后,望着镜子里映照出来的明艳脸蛋。
慢条斯理地俯身,在她越发明显的蝴蝶骨落下一吻:“我只怜你。”
“还不够。”
秦芒:“……”
狗男人怎么越来越会哄她了。
抿平的红唇无意识翘起。
轻轻哼了声,有点傲娇:“我可不会夸你。”
“这是已婚男人的基本素质。”
“是。”
“贺太太。”
楼听黛虽然人还在北城,但早已休息。
临时被贺泠霁连夜召过来,仿佛没来得及打扮,往日整整齐齐的长发,此时柔顺地披散在肩膀上,少了几分知性,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魅力。
脸上微笑却一如既往,恬淡知性又处处安静。
是那种让人会有好感的安然。
不然当时陶覃也不会把她当朋友相信。
在听到陶覃质问自己没有传话时。
楼听黛很是意外,似乎没想到陶覃会这样说。
她迟疑了几秒,也很困惑:“陶姐,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出现记忆错乱了?”
“你的确跟我提过太太失眠的事情,你并没有让我转告贺总啊。”
“况且传达消息,这是秘书的工作,并不是我的本职。”
“你分明说要去会议室的……”
陶覃炸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