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意味着,至少在岑八声看来,我是不想让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对他若有似无的试探‘装傻充愣’,故意接不上他的话,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至于刘义全那边,同样也很好解释。
她只需要说上一句岑八声从前大多都是在和孙太傅联系,
刘义全就会自动脑补出她现在虽然要用岑八声,但却并不能完全信任此人,因此才故意让自己的身份看上去扑朔迷离一些。
这样一来,岑八声不能完全确认她的身份,自然而然的,也就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裴翊顺着她的思路细想了一下,确实也没发现有什么破绽,
这才安下心来,淡声同云潇继续商量起渝州那三万兵马并入边疆军之后的事宜:
“渝州囤的那三万兵这些年一直都在渝州暗中操练,至今都还不知道他们的主子究竟是什么身份,
这对我们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
到时候我们可以……”
“……”
大体的事情商定之后,剩下那些小细节部分就是慢慢悠悠地想起一个说一个了。
这种对话模式的好处是十分舒适自然,
缺点就是像云潇这样不久前才亲自指挥了一场大规模战争,脑力体力双消耗的人聊着聊着,很容易就泛起了困意。
因为周围的环境太舒适,因为身边的人是可以让她彻底放下戒备心的裴翊,
云潇自己可能也没太察觉到她说话的声音其实是越来越低的。
倒是一旁的裴翊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但他却并未点明,甚至还刻意地配合着将自己说话的声音和语速也都放轻,放缓了许多。
一直到他说完一句之后,云潇却没再给出回应,他才偏过头,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将视线完完整整地落在她身上。
她果然是睡着了。
脑袋微垂着,腰后枕着的毛毯在她清醒时,还能起到不错的支撑作用,
但现在……
看着她微微晃了两下的身子,裴翊忽然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到了自己身上。
睡着之后的云潇似也能感觉到有人碰了自己,刚靠到他肩上去的时候,脑袋还无意识地蹭了一下。
万幸的是,她真的很放心他,小小地蹭过一下之后,竟又重新安静了下来,并没有如裴翊想象中那般惊醒。
高悬着的一颗心重新落回了原处,
裴翊偏过头静静地望着她,无声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亲近时光。
云潇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都已经快要黑下去了。
被饿醒的云潇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榻上,原本被她垫在腰后的毛毯也被盖在了身上,顿时就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和裴翊聊天儿的时候睡着了。
第419章 :这县志怎么被人撕了一页?
刚从战场上下来时,还酸软到举起来都有些困难的胳膊,这一觉醒来疼痛感也更加明显了。
好在有裴翊之前帮她按揉舒缓,虽然疼还是有点儿疼,但至少不会那么绵软无力了。
云潇掀开毛毯,双手撑在身后坐了起来,
毫不意外地看见裴翊正坐在她的桌案后面,拿了本当地的县志在看。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站起了身:
“什么时辰了?”
“戌时。”
裴翊听到动静扭过头,顺手将县志放到了一边:
“饿了?”
“嗯,梦里直接给我饿醒了。”
云潇点点头,扬声吩咐守在帐外的黑鹰卫去给她取两份晚饭过来后,这才又慢悠悠地走到桌案跟前,饶有兴致地瞥了眼被他放下的那卷书册:
“边城的县志上都写了些什么?”
“你没看过?”
其实根本就是在云潇醒来之前没多久,才刚让她从自己肩上离开,平躺到榻上的裴翊顿了一下,
也没法儿说自己拿书完全就是装装样子,其实盯了一盏茶的时间,也就记住了最开头的那一句“边城县志,太初二年至永熹十二年”。
后面究竟写了什么?
他怎么会知道?
裴翊不动声色地开始转移话题:
“我看它就放在你桌案上,还以为你已经看过了。”
“之前拿出来准备看来着,但后来有事儿耽搁了。”
云潇虽然丝毫没有起疑,奈何她对这县志上的内容是真有好奇心,
应完这一声后,居然又给他把话头绕了回去:
“不过现在你看了,讲给我听也是一样的。”
裴翊:“……”
“挺有趣的。”
他斟酌片刻,含糊道:
“但由别人讲出来,肯定没有你自己亲自看的感觉好。”
“这么奇特?”
裴翊记性向来是极好的,这县志他既是刚刚才看过一遍的,那不说倒背如流,至少顺着讲下来,各种细节方面,也是不会有什么错漏之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