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远远便看到了买卖街。
什么八卦？刚才的事情迅速被他抛在脑后，胤祚像是钻进了油缸的小老鼠，兴奋地在每个铺子前窜来窜去。
负责充当小贩的内侍们重新打起精神。
很快他们就发现情况不妙，越来越多的人挤到铺子前面，小家伙们就算排队都得等上一盏茶甚至更久的时间。
小阿哥们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存在。
当内侍正焦头烂额地安抚各种发牢骚的小阿哥们时，另一边完全不知道有人看到他们冲突的尼塔哈和玛尔珲也打得正凶。
和胤祚想得一样，他们还留有余力。
虽然两人默契地没有殴打对方的脸部，但是在肚子胳膊大腿上却是下足了狠手。
唯一算得上公平的是玛尔珲叫住想要上前帮忙的弟弟们，没有选择群殴而是选择一比一。
两人打得气喘吁吁。
眼见着离开的时间太久，两人动作渐渐停止。尼塔哈冷笑一声，大口喘气：“我告诉你，本阿哥再是看不顺眼旁人也不会下这种黑手，这件事和我无关！”
玛尔珲冷笑一声，将信将疑。
得到好处的是尼塔哈，现在又说和他无关？玛尔珲带着弟弟们匆匆离开，临走前只丢下一句狠话：“咱们走着瞧！”
尼塔哈呸了一口。
他抬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走了两步便倒吸了口凉气，疼得眉毛一抽一抽。尼塔哈低声骂了两句，又整了整皱巴巴的衣裳，回到人群中却又是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模样。
熟悉尼塔哈的八旗子弟眼前一亮。
他们三三两两凑上前来：“尼塔哈，厉害啊！”
“你这风头出的！”
“就是说啊，我都听到女眷那边的尖叫声了。”
“还有康亲王爷的笑声。”
“对对对，尼塔哈，恭喜你啊！”
“尼塔哈大哥，要我说亲王世子的宝座定然是属于你的。”
尼塔哈被众人簇拥，嘴角微微上扬。
只是众人往前走的时候，也有轻微的异声响起。有人嗤笑一声：“区区个镇国将军而已，还以为自己会是……”
尼塔哈上扬的嘴角骤然凝固。
他表情未变，仿佛从未听见有人说起这番话般顺着人流走向瀛台。
瀛台涵元殿不但是康熙在西苑的居所和办公之处，而且也是皇上赐宴之地。
胤祚对宴席没啥兴趣。
清宫宴席参与人数众多，这也意味着宴席通常提前一晚便开始准备，菜肴在开宴以前再行加热送到席前。
简而言之：所有菜的口感都是软烂的。
胤祚觉得宫廷御宴差不多属于是御厨们厨艺的最低点，属实是难吃到要死。
比起这些炖得烂乎乎的菜，胤祚宁可继续投球来拿小吃呢！他在菜盘子里挑挑拣拣半响，愣是没夹起一块来：“嗐，胤祚想吃糖葫芦、烤肉串、酱肉包子、煎饺、糖油饼……”
胤祚唉声叹气。
他看着满桌子的菜，更想念刚才的买卖街了。胤祚满眼渴望：“刚才那烤得热气腾腾的少饼，还有那撒了胡椒和孜然的烤羊肉，再配上点黄瓜条和酸萝卜，那一口下去——”
五阿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夹了两筷子蔬菜，吃得没滋没味的四阿哥也忍不住了。他瞪着胤祚，压低声音：“要吃什么就吃什么，在菜里拨来拨去像什么样子？”
胤祚嘟着嘴，没反驳。
他夹起一筷子凉拌猪唇片，搁在四阿哥碗里：“四哥您吃。”
四阿哥：“……？”
三阿哥却是立刻看出含义，乐得噗嗤笑出声来：“猪唇猪唇，胤祚是让四弟你赶紧住嘴呢！”
四阿哥登时黑了脸：“胤祚！”
胤祚无辜地眨眨眼：“我什么都没说，这是三哥说的。”
三阿哥瞪圆了眼：“胤祚你怎么这样？”
五阿哥托着脸颊叹气：“别说啦……我觉得胤祚说的没错，就这味道谁要吃谁吃！我也想吃烤肋条啊！放在烤架上，那流淌下来的油脂滴落进炭火里，碰的一下让炭火再次卷起，将肉条炙烤的焦黄香嫩……”
大阿哥满脸痛苦：“别说了。”
他捂住胃部，忧愁地看着满桌子的菜：“咱们现在又吃不到。”
这就是最绝望的事。
别说胤祚和五阿哥喟叹一声，就连四阿哥也觉得满桌子的菜色不太顺眼。
胤祚放下筷子，索性决定留着肚子。
他探头往四周看：“几位王爷好厉害，居然还能吃下去。”
五阿哥也顺势看去：“真的耶。”
三阿哥难掩面上震惊：“哇哦……还有几位大学士，厉害啊。”
胤祚悄声道：“明珠还夸赞呢！”
这回就连大阿哥都忍不住看了两眼，对纳兰明珠有了些许敬佩之情：“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