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像是生锈的机器,吱吱嘎嘎的转身去看。等熊师傅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时,两人皆是眼前一黑:“熊,熊,熊师傅!”
熊赐履笑眯眯的应是。
他拉开门,示意两位皇子往里走。
胤祚和五阿哥:…………
他们硬着头皮应了声,抱着英勇就义的心情迈出艰难的……小碎步。
熊赐履慢条斯理,由着两人慢悠悠的往里走,直到胤祚和五阿哥彻底步入教室,他才轰然关上大门。
胤祚和五阿哥:…………
他们战战兢兢地坐在位置上,警惕的看着春风满面,和刚才判若两人的熊师傅,齐齐咽了咽口水。
胤祚定了定神,才谨慎提问:“熊师傅,您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五阿哥也打起精神,向熊赐履投去好奇的视线。要是他们没有听错的话,刚才熊赐履说的意思是——能记录下四哥哭泣的事?
熊赐履抚了抚胡须。
确定两人都集中注意力以后,他笑眯眯地回答道:“下官的意思是两位阿哥可以写日记。”
胤祚和五阿哥同时眨眨眼:“……?”
胤祚有点困惑:“日记……是什么?”
见引起两人好奇,熊赐履心中一喜。
他嘴角微微上扬,细细为两位皇子介绍:“便是记录每日发生事情的记录,类似于游记,月记。元朝曾有书画大师郭畀写《客杭日记》,宋朝名家陆游也有写《入蜀记》,名家王安石更留下《游褒禅山记》,再往前至唐朝也有《西征记》《来南录》,皆是写诸人日常发生,旅途见闻之事。”
胤祚搔搔头:“可我们在宫里啊……”
熊赐履笑道:“在宫里也可以写啊,比如日常生活,又比如发生的趣事等……”
在趣事上,熊赐履用了重音。
胤祚和五阿哥眼前一亮:“那能写四哥哭鼻子!?”
熊赐履面不改色:“当然可以。”
胤祚和五阿哥这下来劲道了,他们欢呼一声,急急说道:“那我们要写!”
熊赐履笑着合掌:“那我们现在先来写一写?若是有不会写的字,五阿哥和六阿哥便来问下官吧?对了,还可以在旁边画上一些简单的画作为装饰……”
胤祚和五阿哥齐齐应声。
两人头碰头凑在一起讨论,时不时还发出咯咯的笑声。
熊赐履稍稍松了口气——稳了。
这还是从儿子寄给自己的书信上得来的灵感,他途中还琢磨着要用什么方法吸引两位皇子尝试,没想到机会就这样送上门来。
唯独让他有些心虚的是四阿哥……
算了,反正四阿哥也不会知晓这件事的……吧?再说这也是为了五阿哥和六阿哥的学习,四阿哥知道了也会谅解的吧?
熊赐履理直气壮。
远在永和宫的四阿哥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红着眼圈的佟皇贵妃和德妃齐齐投来关怀的目光,却又纠结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两人交换着视线,谦让片刻以后德妃终于接过这个机会。她深吸一口气,刚想说话便发现四阿哥停止了喷嚏。
德妃:…………可恶!
四阿哥揉了揉胳膊上冒出的鸡皮疙瘩,总觉得有些不妙的事情在发生。
上书房里,胤祚和五阿哥讨论得热火朝天。
等两人讨论得差不多,熊赐履拍了拍手示意两者回过神来。他拿来两本册子,分别交到胤祚和五阿哥的手中。
胤祚打开一看,里面是空白的。
熊赐履笑道:“这本册子便是你们的日记本,每日便写一篇两百字,就当是作业。”
比起背书释义,这看起来有趣得多胤祚瞬间兴奋:“谢谢熊师傅~” ,五阿哥也跟着附和道:“谢谢熊师傅,我会好好写的。”
熊赐履笑眯眯的点了头。
胤祚和五阿哥抱着册子回到座位上,不过别看讨论的时候两人说得挺起劲,真要动手写的时候两人又有些纠结了。胤祚首先在册子正面写上自己的名字,而后翻开第一页,写上日期再写上天气,然后……
胤祚比划半天,还是有些犹豫。
他抿着小嘴,看着空白的纸张开始发呆。
日记要……怎么写?
五阿哥同样苦恼得很,半响他才犹犹豫豫的写上一行字:“四哥因逃宫失败而痛哭流涕。”
然后,没了。
五阿哥傻眼了,这下才发现想写一篇两百字的日记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他咬着笔头,双目直直地盯着小册子,只觉得脑袋和浆糊一样。
胤祚瞅了一眼:“……哎?”
他搔搔头:“我觉得四哥不是因逃宫失败而痛哭流涕。”
五阿哥不服气,也探头来看。
只见胤祚洋洋洒洒写着:“四哥试图逃宫,却被英勇无敌的胤祚当场逮捕,不得不双手投降,痛哭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