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会往脸上贴金。”南灵微露着坏笑损嘴。
年节过后,这几日天气倒是有些回暖,见他们都想着要温书,谢潇澜也放心了许多。
用过早食四位书生便聚到一屋去了,谢潇澜有什么想与他们多说些考题,其他几人自然也不会推辞,谁让学识摆在那里,任谁也越不过谢潇澜去。
何意左右无事,拿出先前买的医书看着,据说是什么左神医亲手撰写的,还是孤本来着,他觉得有趣便带着了。
里面的性味归心倒是写的清楚,让何意觉得有趣的是,药方的编写和用处都透着股狂野,和如今这些大夫全然不同。
用药十分大胆。
他细细琢磨着,推算着如果把其中的某味药换成药效相当却不同的药草,但药方整体的药效便会降低。
实在有趣。
不知不觉一上午便过去了,宅子里只管早食,何意便想着去出买些回来,左右让他做是不可能的了。
他敲了敲门:“该用午食了,要出去吃吗?”
话音刚落屋门便打开了,谢潇澜牵起他:“晌午太阳好些,出去转转也可。”
“那便同去吧。”
本就是为着散步,便没有驾马车,从幽深的巷子走出去,路上瞧见许多书生打扮的人从其他宅子里出来,想来是经过别人介绍来的。
路经他们来时拦马车那小厮门前,就瞧见一穿着桃红色衣衫的妇人施施然从里面出来,何意敢发誓自己并没有任何龌龊想法,但看见那妇人时却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大概明白为什么谢潇澜告诉他离这家人远些了,就是不知会是哪位书生要遭祸了。
出了巷子,谢潇澜站在原地有些愣神,有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那时他也是刚出巷子顺着左边找了家酒楼,便被那人招入麾下了,由此走上了死路。
见他愣神,何意悄悄拉扯他衣袖,谢潇澜恍然,笑道:“我知晓一家酒楼,味道不错,价格也实诚。”
于是,他带着夫郎与友人往右边走了。
味缘居。
店小二见他们书生模样装扮,立刻笑意满满的迎进去,嘴里还说恭维话:“几位可是进京赶考的举人老爷?瞧着气度不凡,楼上还有间厢房,我带您几位去!”
“多谢。”谢潇澜微微点头。
京城的酒楼装饰自然不是城镇能比,待他们落座,小二便开始唱菜名了,谢潇澜点了何意爱吃的,其他也人也点了些菜色,便只等着吃了。
到底是个靠窗的好位置,也是赶巧了,自他们进酒楼后,不少食客陆续进来,都只能坐一楼厅里了。
几人闲聊着,透过窗柩倒是也看见了几个眼熟的书生,只是不相熟便掠过不再多瞧。
何意略倚着谢潇澜,思绪早就飘回他看的医书里,冷不丁就听见了几声咳嗽,他骤然回神:“哪不舒服啊?我把把脉!”
能独得他恩宠,谢潇澜自是喜不自胜,装模作样的把手腕递过去,嘴上还说着安抚之言:“莫担心,我身强体壮,小小咳嗽罢了。”
何意抬眸瞪他一眼,专心把脉。
那清清冷冷的一眼像是瞪进了谢潇澜心里,勾的他心尖都跟着颤,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舟车劳顿一月,他都快要忘记洞房花烛夜的滋味了。
片刻,何意收回手:“回去时去趟药铺,得抓些预防的补药给你们喝,或是吃些药膳,这一路的舟车劳顿,若是不仔细些,科考过后有你们受的。”
“那便多谢嫂子了。”南灵微嘻嘻一笑。
味缘居的饭菜色香俱全,吃进口中的味道也十分鲜香,鱼肉入口鲜嫩,连汤汁都油而不腻,十分下饭。
此次会试,是五湖四海的举人都要进京,谢潇澜虽有举人的名声,却也不能掉以轻心,是以,五人用过午食便结账离开了。
刚走到酒楼门口,迎面走进一位衣着光鲜的男人,身后还跟着几位书生模样的人,刚巧就有谢潇澜和翟子桥眼熟的。
几位书生见着他们立刻打招呼:“解元兄,翟兄你们也在,甚巧!”
他们本想招呼谢潇澜几位再略坐坐,可想到是旁人请客,便没提这一句。
翟子桥点头:“休息几日便继续温书,我们住在同处,若有事可去——”
他用眼神示意谢潇澜,也不知那地方能否随便说。
“竹叶巷,直走到尽头,没有门匾。”谢潇澜淡声说着。
何意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谢潇澜这神情不太对劲。
“好!多谢解元兄!”
“原来这位便是谢解元,当真年少有为,眼下曹某正要宴请诸位举人老爷,不知可愿同行?”那男子笑问。
“不必!”
谢潇澜看都不曾看他一眼,说罢便立刻牵着何意抬脚往外走,那些书生本就对谢潇澜持有有色目光,觉得他不好相与,眼下自然不觉得他这般有何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