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潇澜在心中叹息,当真可惜。
他便没再多说其他,将手里的小纸包递给夜辞渊,开门见山道:“这是曹勉准备用来戕害我的毒药,他之前从一个神秘女人那里得到过同样的,不知道用在何处了。”
“……这个老东西!竟这样害你,此事我会告知父皇,你别害怕。”夜辞渊向来温润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殿下,有事的是之前的药,不知道曹勉会用到谁身上。”谢潇澜蹙眉,“这药很毒,须得调查到底是谁中了此毒,我夫郎说中毒之人单看脉搏是瞧不出的,但在饮食上会有些偏好。”
但具体是什么偏好,何意也没说。
夜辞渊脸色有些难看,他全然没想到这些事,深宫的龃龉总是让他厌烦疲倦,这日子还不知要过到几时。
他攥了攥拳头,语气带着丝苦意:“之淮,我从来想不到这些。”
“殿下不是想不到,只是不愿想。”谢潇澜不留情面的拆穿他。
夜辞渊低低叹息:“此事我会想办法去查,但饮食偏好哪些,还需你夫郎告知。”
谢潇澜很想说些安慰他的话,但那些翻来覆去的话说了又有什么用,对方又怎会不知?
他略坐坐便离开了,只剩夜辞渊坐在只烧了一只炭盆的屋里,如坠冰窖。
回到谢府,谢潇澜便急匆匆回到主屋,见何意还安稳睡着才松了口气,抬手轻轻拨弄对方垂在脸上的发丝,神情温柔的不像话。
“痒……”
谢潇澜忙收回手,垂眸看着迷糊的他笑了:“扰你清梦了。”
“没睡踏实。”何意有些眷恋地蹭了蹭他掌心,颇有些娇气的指责他,“方才也不知谁说陪我睡,见着我闭眼却立刻急匆匆的走了。”
“我去找太子殿下了。”
听到他提起夜辞渊,何意眉心瞬间皱起,颇有些不解:“当今选储君,究竟是怎么个选法?”
谢潇澜挑眉:“说来听听。”
“若是立嫡自然是如今的太子身份最为贵重,可若是以贤能来说,他并非是最适宜的人选,甚至是最不适合的。”
何意能看出夜辞渊志不在此,夜辛就算再荒唐无度也是对方的亲爹,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其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却依旧要逼他做太子,到底是因为太子嫡出的身份不能动摇,还是其中藏着什么秘密?
谢潇澜没有一刻是不佩服何意的聪慧,虽说他知道如今的何意是不知道哪里来的人,但仅凭几次的见面都能窥知这些,已是不易。
但许多话他如今还不能和何意说,无关秘密与否,只是时机未到。
“圣上自有自己的决断,他做的任何事都一定有他的道理,咱们也只能瞧着不是?”谢潇澜这般说着。
何意微微眯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却不能和我说?话说回来,你可是有前世记忆的金手指,怎么还能被曹勉那种人逼到这般田地?记忆出了差错?”
不得不说,当人无师自通的开启“第六感”后,所有细枝末节的线索都会自然而然的串通到一起。
比如,谢潇澜曾经对待杨辛的态度。
比如,他对自己,也就是原主前世的事只字未提。
分明就是有见不得的人的!
“你娶了杨辛!”他一锤定音,却是谢潇澜说破天都无法反驳的事实。
谢潇澜叹息:“是,但他听了曹勉的话。”
若不是杨辛日夜都将他在府上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曹勉,对方又怎会精准无误的对他下套?
何意轻挑眉梢,他就知道给曹勉的药下轻了。
“不说这些,你先前说中毒之人饮食方面会有些极端的偏好,那是什么?”
“苦。”何意说道,“里面毒药的成分会让他们极端恋苦,此毒为慢性顽疾,若是查出需我亲自施针才可,若是孔大夫也在就好了。”
若说何意来到这里最佩服谁的医术,无一例外自然是孔作,那老家伙虽然行事太疯魔了些,但技术却是没得挑。
可因为王锦然,对方自然也不愿来京城这种束缚人吃人的地方。
谢潇澜曲起手指轻弹他额头:“此事若你做得好,想必能进太医院了。”
“我去那种地方做什么,揣着你家金疙瘩,你舍得我去为别人做事?”何意故作骄矜,非要没事找事逗弄他。
“但你开心。”
谢潇澜盯着他眼睛缓缓说着,他看的分明,何意是十分喜欢做大夫的,给他一间药室,他能不吃不喝一整天。
何意顿时感觉脸颊有些发烫,他微微侧开头,低声嘟囔:“你这人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看破不说破。”
“当然,若我不说,你如何知晓我是懂你的?”谢大人十分自豪,说这话时挺胸抬头,仿佛能懂自己的夫郎是什么天大的好事。